人道,“你怎么可以无故留下来。宫有宫规。若是被皇上或是被宫内其余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荒唐!太子殿下迟迟未回宫,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上官浩澜拂袖大步迈入府内边走边道,“玄青,你跟本王准备上好车轿,本王亲自送太子回宫!”
玄青紧张的看了看身边的王妃霍思思,赶忙回应道:“……是,王爷。”
见上官浩澜入府后,忐忑不安的舒沅这才拉着太子的手也随之步入府内,刚走了几步方想起一人,侧身望去,但见霍思思也盈盈跨入府内,只是抬眼相对中,眸光充斥着怨毒。
正新三年十二月初。
一个满天飞霞的傍晚。
祁太后,祁雨柔,这个在大齐至始至终都盛极一世的女人终于在落霞殿合上了双目。
舒沅听说,当时,她让她的贴身侍女陪她到殿外小坐,看着霞光,她和侍女有说有笑的,还说,当初她和先帝就是经常在那个地方看着京邑最美的落日霞光。
没有自己的儿子,没有外臣的打扰,更没有那些所谓的臣媳绕侧所说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务。
这个显赫一时的女人选择以这种方式,这个时候离去。她的身后留下的是她的亲生却陌生的儿子,还有一应尚未成人的孙子。
就在她死后第二日,上官裕,当今的中宗皇帝就下令废了太子上官殷胥的储君之位为雍王,重迁居雍王府。改立二皇子,上官殷宏为太子,上官殷宏的母妃刘婕妤晋封刘贤妃。
意料之中的是,这次上官殷胥所被废的理由便是身为太子,宫规不遵,居然私自外出,在宫外久待。
后来,舒沅才了解到,就在她和太子不在启福殿的那几天,刘婕妤居然领着皇帝过来,这一来,尽管启福殿上上下下的折腾,还是免不了让皇上发现太子不在的证据。
祁连海和祁太后的相继去世早已使得祁家势弱,比起年轻漂亮的刘婕妤,祁皇后自然保不齐太子之位。
继上次失去储君之位,这是上官殷胥在自己父皇一朝再次失去东宫之位。
那几日,舒沅搂着这个孩子一直在安慰他,若不是她,他也不至于如此。
最后,反倒是殷胥在安慰她,他说,舒沅姐,你不必为我难过,我的处境自己清楚,即使没有那件事,父皇迟早有一天也会废我。
此时的上官殷胥已满十岁,数年的宫廷生涯下,已经比同龄的孩子老成。
祁太后的发丧之日,舒沅随他前往,灵前,看着他紧抿着双唇,眸光悲戚,却
久久未掉下一滴眼泪。
现在的她,已经猜不透这个半大的孩子心思所想,或许他只是在为自己的亲祖母的离去而悲伤,亦或许,在他的生命里真是对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不屑一顾,不管怎么说,她只能尽一切可能的陪伴他。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灵堂之上,刘贤妃的一番话再次令平地起了波澜。
刘贤妃昂着高贵的头颅拉长了声调笑着:“雍王,一个已经被废掉的太子怎么有资格再排头参与朝廷太后的葬礼规制,礼部这次的人选是怎么安排的?”
这样明显挑衅的话语在群臣中如炸开的锅,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知这贤妃乃刚刚得势的妃子,无论发生什么事,她说什么都不敢正面与之相悖。
当时,舒沅也在场,太子被废她帮不了什么忙,这次,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殷胥在众人的眼中从自己亲祖母的葬礼上离开,连最后的祖孙之情也不留与他?
所以,舒沅出列道:“贤妃娘娘,太子虽已被废,然现在仍居于启福殿,圣上曾有言,只需半月内搬离,半月内,需得其与皇祖母最后相距时间。”
这一席话语情理所在,引得周遭的大臣们纷纷点头。
刘贤妃自然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不好看。
转而想起什么,冷笑道:“你是何人,哪个宫的主子抑或是几品官阶?本宫未曾传话,居然有资格站在这里与本宫对话。”
她身边的婢女道:“娘娘,她便是启福殿的华舒沅……”
“哈——哈哈哈——”那婢女话语未落,刘贤妃早已笑的花枝乱颤,好容易才停止,“华舒沅,原来这就是华舒沅啊。本宫还以为她长了多三头六臂的,居然引得我们的堂堂太子殿下彻夜不归。啧啧啧,本宫记得烟雨楼的烟云那姿色都比这婢子上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