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后,就是大年初一。
这个日子舒沅照例是在紫竹宫中,足不出户,但是,却托了冬梅去乾朗殿找上官浩澜,说是正月十五要到了,她想去天禅寺院烧香,为贤儿祈福。
冬梅回来说,皇上还在考虑中,容后再议。
其实,舒沅早知道,上官浩澜多少对前廷的马掌案就此有些避讳。毕竟,上千牧民死亡,危及贤儿性命,这个时候她提出去天禅寺院为贤儿祈福确是有伤他的龙威,但,她仍是坚持如此,唯有如此,方能令其提念起这一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贤儿,阿娘能为你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而后,这个正月上
旬过的还算平淡,只是未央宫传来了喜讯,说是皇后萧若兰有喜了,御医诊断过孕期已经有近三个月了,算算,正是年前若兰来找她的前一个月。
皇后怀孕,非同小可。
宫中上下一片沸腾。
就连上官浩澜,虽不喜若兰,但毕竟是嫡出之子,也是兴奋。
听说,知道喜讯的当天他便又往未央殿增派了太监与宫女,一时间,未央殿的宫女太监居然达到一百二十人,远远超出了太后的一百人的规制。
对此类消息,舒沅只是抱以笑笑。
仍旧过着自己的日子,看看古籍,抄抄佛经,翻翻各国书籍。
这期间,静懿也尝
以拜年的名义来看她。
但舒沅均是避而不见,只命冬梅将那块绣了黄鹂的锦帕交予她。
冬梅回来后,对她说,静贵妃见了锦帕大哭,说她对不起姐姐,问她那块锦帕到底有什么奥秘。舒沅均苦笑而不答。
其余人,止长也托人送来了年礼,还有若兰,说是如今阿姐宫中生活清苦,自家弟妹,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止长命人送来了白银两千两,一个高达十寸的纯金塔,若兰则命人送来了黄金三百两外加一尊五寸的白玉佛。
银两加礼物,看似贵重,但舒沅均命人将他们束之高阁,比起金钱,她更看重的是亲情。
八
年的四川苦楚均能渡过,何况是现在的些许清茶淡饭。
若此些都没有,那要这些金钱银两又何必?
这样的日子一直等到上旬过完,算上她划在纸上的画痕,居然亦有了六十七条,满满的一副画面均被画横占据。
倒是冬梅见了奇怪:“娘娘,这些画痕是什么意思,哪国的字吗,还是新画?”
舒沅方才恍然停笔。
六十七条,六十七天。
这六十七天内,一天也没见过他的身影!
看来,他真真是厌极了她,不然,就是以从前进了冷宫那次也不曾如此长时间不见她。而自己,居然不自觉的日日在此画横,是怨愤?
是期待?还是彷徨?
遂干脆立起,命冬梅取来了火石,炭盆,点起了一方蜡烛,将那副称不上画的“画”付之一炬。
冬梅起初还有些担心:“娘娘,为何突然又烧画?”见她这样,又慌忙前去“抢救”,可是,努力之下只抢救出了残缺的一角,“啊呀!娘娘,这是……”
冬梅直直的望着她,手足无措的看着舒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她却是不语,只兀自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卷“画”卷在火光中燃为灰烬方才大悟,原来,这才是苍天欲她所为啊。
门突被推开,小梅踉跄的跑了进来:“娘娘,娘娘,好消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