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跟在三个哥哥后面离开沁雅院时,一步三回头,葡萄似的黑眼珠子中尽是不舍与不解,他不明白为何阿娘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莫不是阿娘跟三个哥哥一样,也惧怕阿耶?
诚然,苏锦兮是怕卫肃的,可比起卫肃,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让孩子们晓得她身子不适的缘故,特别是年纪最小的??哥儿,那单纯的眼神,关心的模样,一张干净的白纸,哪里能染黑了!
不过稍作思虑,苏锦兮便决定让四个孩子先回绿满轩。
她晓得只要??哥儿留下来,雪哥儿肯定也要留下来,紧接着畴哥儿保哥儿……没一个肯走的。
四个孩子走了,苏锦兮用驱逐的目光看
着卫肃,虽说他出府买了药膏,依旧难消她心头郁结的气闷。
“夫君将药膏放下,便出去吧,妾自己会擦。”苏锦兮道。
卫肃:“大娘子自己能瞧见?”
苏锦兮支支吾吾地道:“妾……那妾让紫鹃进来。”
卫肃一步步逼近,“大娘子当真想让紫鹃进来擦药?”
苏锦兮嘴硬道:“自然,她是妾的婢子,有何不可!”
卫肃停在床榻边,视线在小女子脸上流转了好片刻,才腹黑一笑:“大娘子莫不是想等为夫离开后,自己擦吧。”
小心思被戳穿,苏锦兮眼神闪躲。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先将卫肃撵出内室,自己摸索着擦药膏便是,哪里真的能让
紫鹃来擦,她脸皮子薄的很,这般做还不如不擦!
小女子这副局促的模样如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入卫肃平静的心,激起巨大的水花。
本就是他不加节制才让小女子受了伤。
“快些躺下。”卫肃收起调侃的心思,“郎中可是说了,若不涂抹药膏,需得养个十天半月,那时冬猎已开始,大娘子怕是要错过。”
苏锦兮到底还是羞的,磨磨蹭蹭好半晌也没能乖乖地躺下。
“要不还是让妾自己来吧,妾晓得何处疼……”
卫肃浅浅地睨了小女子一眼,“若大娘子想晓得平岭剿匪情况,便乖乖躺下,让为夫给你擦药,夫妇本就一体,大娘子身上哪一处为夫没
瞧过,何必羞涩。”
馥雅姐姐的消息……
苏锦兮不动了,乖乖躺下任由卫肃解开她的衣带
药抹完,苏锦兮如同蒸熟的虾,身上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羞涩的红,就连小小的脚趾也没放过。
卫肃深吸口气,不断往外冒火苗的眸子快速移开。
当真是勾人心魄的小妖精!
趁着卫肃转身之际,苏锦兮用被褥盖住了自己,药膏清清凉凉的,缓解了那处的疼痛。
“夫君,馥雅姐姐剿匪如何了?何时能回京中?”苏锦兮还惦记着卫肃方才说的话,前世自己对廉馥雅的印象并不深,只晓得她是太子心上人,至于后头到底结局如何,苏锦兮脑海中的记忆半点都搜
寻不到。
卫肃将药膏放好,又倒了杯热茶给小女子,热茶冒着的热气升腾仿似给小女子戴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让她变得神秘。
雾散,并无不妥。
卫肃道:“平岭匪徒窝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想要一举除去有很大的难度,这么多年平岭匪徒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廉娘子主动请缨前往……胜算只有五成。”
苏锦兮急了,“馥雅姐姐会不会有危险?圣人会派援军过去吗?”
卫肃摇了摇头。
苏锦兮不免懊悔,馥雅姐姐派去保护阿娘的皆是她的心腹,如今她在平岭剿匪凶险异常,得力助手又不在身边……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她与那匪徒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