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储当晚回了家,一等他哥进家门,就凑近了跟前,先是扯起了闲话,问:“今天忙吗?”
周淳垂着头,换好鞋,随口回了句,“还好。”
周储抱着臂,肩膀靠着墙,又道:“路上堵吗?”
周淳脱下了外套,“还好。”
周储接过他哥的外套,给挂到了衣架上,继续没话找话,“要洗澡吗?”
“一会儿再洗。”周淳说着,进了客厅。
周储紧跟着后脚也进了客厅,问他哥“喝水吗?”
周淳伸手揉了揉眉心,从鼻子里哼了声,“嗯。”
周储给他哥斟完水,坐一边了,拿着遥控器播了圈电视,最后停在了他哥常看的一个频道,然后斜眼瞅他哥,一副有话说的模样。
周淳自打一进门就瞅出周储反常了,故意晾着他,到了这会儿,才撤下冷脸,招呼了声,“过来,给我按按肩膀。”
周储嘴角立马翘了,一脚迈上沙发,坐沙发背上给他哥按起了肩膀,按了几十下后,打量着他哥,见神色如常,才磨磨蹭蹭的开口了,一副震惊的口气道,“哥,王梓予被打的住院了!”
周淳闻言,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却淡淡的,“是吗?”
“嗯……”说着,周储手停了,往前探着头,想瞅瞅他哥是个什么表情。
周淳闭着眼,有所感似的,抬手就罩上了周储的脸,推开了,“手,继续。”
周储呲了下牙,手又继续按了起来,没按几下,就又道:“哥,我就纳闷了,王梓予为嘛跟我说,他挨打是因为你啊?”他这事可憋了半天了,一问出口,心里跟着悬了起来。
周淳收敛了嘴角,哼了声,“你倒是跟王梓予又打的火热了!”
周储脸又往前探,贴着周淳越发近了,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他哥耳畔了,道:“没,今个他突然给我打电话,骂我,说都是因为我把他跟人在卫生间乱搞的告诉你了,他才被打的,哥,你是没看见,他的脸都被抽肿了,嘴都破了,还输着液,看着倒是挺凄惨,”
这会儿,周淳的神色终于有了点变化,眉梢扬了起来,说出的话却是照实刻薄,“自作自受,活该!”说完一伸胳膊,直接薅住周储的头发,把人往下拉,自己转头抬起下巴,啃咬了上去。
啃了一会儿,周储的腰就受不俩了,挣着直起了上身,揉了揉后腰,因为动情,脸颊上有些红晕,还不忘之前没问完的那事,道:“哥,这回王梓予是恨上你了!”
周淳平复了呼吸频率,后脑勺倚靠到了周储的肚子上,懒懒的道:“无所谓。”说完转了话题,“妈打电话了,后天爷爷生日。”
周储注意力稍微被牵动了一些,“哦,那我明天去买套茶具。”说完又粘起了王梓予那事,“哥,你还没说呢!王梓予说是他小情儿打的,你又跟谁说了,他小情儿怎么知道了?你认识啊?”
周淳仰着脸,瞅着头顶上方的周储,抬起了手。
周储反应倒是也快,立马躲开了。
周淳的手臂长,动作也快,周储躲开了第一次,没躲开第二次,周淳也没打他,就是捏住了他鼻子,迫使他垂下了头。
周储被捏的鼻子发酸,乖乖的低下了头。
周淳捏着他鼻子,说道:“我只跟叶之硕说了,我只说这一次,记住!”
周储忙点头,“嗯嗯嗯。”
周淳松开了手,起身去洗澡了。
就这样,周储也没想明白,怎么又扯上叶之硕了?
……
过了一天,周储的注意力就因别的事引开了,周家老爷子大寿,就算是他这个不受宠的孙子,也得往跟前凑凑近乎。
老爷子已八十高龄,小老婆却才五十,这样的老少配要搁在学术界也没什么,可搁在政界就不一样了,要说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聪明人,可这一老就有点不靠谱了,当年,不顾家人反对,硬是把这女人带回了家,让周父周母深感庆幸的是,没糊涂到要去民政局登记,当年这事弄得挺不好,就是现在也就是面上过的去。
周淳和周储是从不跟那小奶奶家的人走动的,过年过节可以多躲开,可这会儿老爷子大寿,却是不好躲了。当天两人提着各自买的寿礼去了他爷爷家,一进屋,就见那小奶奶穿着一身紫红色旗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寿星了,见着俩人笑得和不拢嘴,忙招呼她儿子闺女过来见人。
周淳冷淡惯了,随意打了个招呼就进里屋见老爷子去了,周储确实没他哥这么能耐,僵着脸硬撑了几句才抽出身来。
老爷子年纪不轻了,一脑袋银白,精神头不错,一身老世年间的那种亲民派的领导人的打扮,白色衬衣,朴实的中山装,口袋里插了根钢笔。
周储进屋,老爷子正跟大孙子说话,听见周储跟他问好,才听了话茬,跟周储也说了几句话。
这人一老,说话就慢,还总问周储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