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到阮娇娇身边,脱下已湿透的长衫盖在阮娇娇身上,才遮住了她身上的血迹。
而后慢声道:“你在此处等着,我去车上拿件干净的衣衫给你先换上。”
“大人,你别管奴婢了,奴婢自己稍后就回去。”阮娇娇开口已是泣音。
此时她不但小腹处疼痛难忍,最让她难堪的就是让一个男子看到这样的场面。
沉默半晌后,齐思远柔声说道:“你不用害怕,本官身边也有亲眷,女子月事本是自然之理。”
齐思远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出声安慰。
想起方才危急时刻,她小腹疼痛来不及反应,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会和往常一样被人抛下。
母亲病逝舍下她,舅母困苦时卖掉的也是她,苏沉玉因为自己的名声,在最后关头舍弃了她。
她已经习惯无用之时被人丢弃。
谁知,齐思远却不顾自身的危险返回来救自己。
她只是他的一个侍卫呀。
阮娇娇的冰封的心口微暖,慢慢地像是裂开了一条细纹。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一双眼像是被水洗过清澈明净。
犹如一泓清泉不见一丝尘埃,带着一丝懵嗔有些撩人心弦。
齐思远不敢多看,害怕沉溺其中错开了视线。
“大人,此次都怪奴婢拖累了你。”
“此事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下次若是遇到此类情况,你定要事先告知本官。”
话落,齐思远便起身往小道而去。
阮娇娇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心中生出一丝依赖,“大人,你可要快些来。”
齐思远脚步一停,转过身来,看她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也知此时阮娇娇身子不适。
不放心让她一人在此,便对着林中开口唤了几声。
听到九叔回应后,齐思远让九叔回车中拿衣衫,自己则守在一边。
一番折腾,回到县衙已是申时。
阮娇娇回了自己院子歇息,齐思远则去了衙房处理公事。
一安静下来脑中也越发清醒,今日那黑衣人看到阮娇娇时的眼神,定然是认识她的。
不然两人今日就没这么幸运了。
虽然那一眼很快,可他还是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从身形上看是个女子。
晚上四更天,文旭和余朗回到府上。
虽然劳累,总算是有了收获,找到了静心寺到牛头山的那条路。
“爷,我们何时动手围剿?”余朗兴奋问道。
齐思远穿着长袍,撩开床幔坐起身子,轻描淡写说道:“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此事还得再次请示殿下才能行动。”
而后他话锋一转,问道:“你上次查探阮娇娇身份时,可知她相熟的人中,有没有会武艺的女子?”
余郎不解,“爷,属下记得,阮姑娘身边经常接触的人中除了明月楼的人,就只有苏沉玉一家。”
“而后就是……”
“你说的苏沉玉,就是她的未婚夫。”齐思远冷不丁打断余朗问道。
余郎一怔,“正是,此人有何问题吗,可要属下再去查探一番?”
齐思远有些心不在焉,“与此人无关,这样看来,我说的那女子应该就在明月楼。”
次日晚膳后,阮娇娇到文清阁来还齐思远的衣袍。
想到今日晾晒在院子时,就惹来柳芳芳等人好一通询问,阮娇娇支支吾吾解释了半天,也没人相信。
甚至看阮娇娇的神色都带着质疑和不善。
她来时齐思远不在,她便把衣袍交给阿柯。
走到月华苑和文清阁的交叉的路口时,就碰到从后院而来的余朗,“阮姑娘,我们爷让你去荷塘凉亭,他有事寻你。”
阮娇娇到凉亭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原以为齐思远找她有正事要办,谁知,他却坐在石凳上悠闲地垂钓。
旁边还放着一空出来的鱼竿。
“鱼竿替你备着,鱼饵也有了,还等什么?”
阮娇娇瞪大了双眼,“大人,余侍卫说的正事就是钓鱼吗?”
齐思远淡淡一笑,“若是今日你赢了本官,可是有赏的。”
这句话无疑激起了阮娇娇的胜负欲,她神色一喜,“大人这可是你说的。”
“赏什么?”
齐思远思忖一息,温声回道:“赏银子五两。”
有银子赏赐,对阮娇娇来说就有了动力。
挂上鱼饵,把鱼竿一摔全身心投入。
一侧的齐思远视线却落在了阮娇娇身上。
就连鱼竿动了几次,他都没察觉。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轻声问道:“你上次说,相救莲花村的那三个姑娘可是真的?”
阮娇娇一心全在鱼竿上,顺口答道:“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