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头扎进厚重的医书中,寻找可能的线索。
然而,就在大夫还在冥思苦想之际,柳依依身上的药效逐渐消退。
到了第四天正午,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身体仍感沉重,但意识已然清明。
她厌倦了这种无尽的睡眠,渴望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节奏。
当雪翠得知她欲起身梳洗,激动得几乎泪流满面时,柳依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责备了几句。
“好好的哭什么呢?别招惹不吉利的事儿,快把眼泪收起来,否则我可真要教训你了。”
她的话语里虽带着严厉,却不失关心。
雪翠的眼圈一阵泛红,急忙擦拭着眼泪,带着欢喜的笑意回应,“是,是,我不哭了。”
她连忙开始为柳依依穿衣打扮,动作间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呵护。
“夫人,您终于醒了,这次您整整睡了三天,真是让奴婢担心极了。”
雪翠的声音里既有释然,也有难以掩饰的焦虑。
“这已经是第六次了,每次都要昏睡好几日,万一将来……”
说到这里,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我琢磨着,要不让王爷帮我们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高人,也许能诊断出夫人的病因?咱们对症下药,府里的大夫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尤其是刘大夫,来来回回看了多次,愣是找不出问题所在。京城那些所谓的名医,也不过是浪得虚名,都说您没事,可哪有人好端端的能连续昏睡三天的?”
雪翠的话语里满是焦急与期盼。
柳依依任由雪翠为她穿戴整齐,她伸展着双臂,感受着衣物带来的束缚,也是重生的开始。
她的内心同样充满了疑问,但她知道,至少现在,她需要站起来,面对这一切。
听了这话,她的脑海中莫名浮现了夏颐的身影,那模糊的轮廓在记忆的迷雾中逐渐清晰,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复杂情感。
除了这个外表纯洁如雪,内心却满是算计的伪善之人,还有谁能如此精妙地布局,让自己陷入这无尽的苦痛与折磨之中?
前十几年的光阴,虽偶有波澜,她却从未遭受过如此古怪难解的病症侵扰。
然而,自踏入这金碧辉煌却又暗藏玄机的王府大门开始,这莫名其妙的怪病便如影随形,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身,成了摆脱不掉的梦魇。
整个王府,看似人声鼎沸,实则人心难测,敢于明目张胆地与她为敌者寥寥,但在那无数双或谄媚或冷漠的目光背后,只有那个总是挂着虚假笑容的夏颐。
若说这怪病并非天降横祸,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结果。
那么,在这深宫内院中,能有此心机与能力,除了那个表面上柔弱无辜,实则心机深沉的女子,还能有谁?
柳依依的嘴角牵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鼻间轻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大夫自然是要请的,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不珍惜。但有些事,也不能因循拖延,该出手时须当机立断。”
言罢,她转身望向身边服侍多年的贴身侍女雪翠。
“李华回来了吗?”
在王府的重重高墙之内,柳依依早已不是初来乍到时那般单纯无知,为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她悄然布下了自己的棋局。
李华以及另外两名同样由她精心挑选的护卫,是她手中的关键棋子。
尽管身为王府的女主人,柳依依本应享受到王府守卫的保护,但她深知权力的游戏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提前布局,方能在风雨飘摇之际稳坐钓鱼台。
婚后的岁月表面平静如水,萧陌然对她始终如一,温柔以待,柳依依内心的忧虑逐渐消散,那些高价雇来的暗卫也成了藏于暗处的保险,静静等待召唤的时刻。
直到最近,一种不详的预感如乌云般压顶而来,她才急召李华回府,并在他离府之前,秘密吩咐了那个特殊的任务——寻找一种能神不知鬼不觉达到目的的秘药。
此刻,柳依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重复问道:“李华,他回来了吗?”
雪翠闻言,轻轻摇头,恭敬答道:“尚未归府,但今晨有人送来了他的信件,信中言说已寻得夫人所需之物,正在昼夜不停地返回途中,预计明日便可抵府。”
听到汇报,柳依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很好,他果然没有辜负我一直以来的栽培与信任。”
她低头审视着自己略显斑驳的指甲,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雪翠,你去准备一些精致的糕点,送到寒院那边。记住,动作要隐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让他们觉得这只是个不经意的惊喜。”
她的笑容中藏着刀锋般的锋利,“雪燕那丫头忠诚有余,任何好意都会想着回报给她的主子,你只需将东西交给她即可。”
雪翠连忙点头,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