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张胆。他旋即移开视线，把口罩向上扯了扯，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漪栩还想睁大眼睛仔细看，石韵潇别过脸假装看向窗外。
白歆芮袒护地把毛毯都堆到石韵潇他腿上。他向来低调，不习惯曝光在公众面前。
——
扣好安全带。她察觉到了石韵潇的不自在：
“林漪栩。第一次见？”
石韵潇点头。
白歆芮顿时升起志同道合之感——见第一面就讨厌的人，未来一定不会有好感——她拍拍他：
“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她，她就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了。不习惯也没办法，因为我早晚还得和她见面。有一个她合作的商务，现在想签我当代言人。”
石韵潇恍惚，没来得及做出很好的反应：“哦。”
白歆芮补充：
“一个高奢的鞋品牌，其实之前有联系过，我说代言前要试穿半年，被对方回绝了。没想到他们还能想到我。一听说我复出要走红毯，一定要派人送过来。”
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家旗下的分公司，你不知道？”
石韵潇迟疑，摇头。
白歆芮能理解。
他在离家几千公里的深山里做研究，很多年了，和家里几乎不联系。父亲虽然不会在明面上和他撕破脸，但早已切断了他的资金来源，希望他早日放弃幻想，回家替他分担。集团的事情他很少插手，哪怕是子公司的支线品牌。
白歆芮不在意林漪栩。三年前不在意，现在也不会。
但她承认，在得知珺晟和林漪栩签约没有经过石韵潇后，她确实轻松了不少。
“她挺可怕的。”
她陷入回忆，眼神放空。
想到那一年的选秀，想到出道夜，不知道过了谁的手的保温杯，女孩跪在地上呕吐的样子。
石韵潇转动手指上的婚戒，目光几不可察地晦暗了一瞬，重又变得柔和。
——
赛凡传媒的办公楼里，罗如良快速浏览着秘书递过来的文件。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林漪栩穿了一件高开叉的红色鱼尾裙，端着红酒杯欣赏落地窗外的高楼。
“消息准确吗？”
“罗总，和白歆芮混在一起的那个就是克林的总裁助理，一年前我和他家签宣传大使合同的时候，在珺晟会议室见过他一面。两个人的行为举止非常暧昧，根本不像结婚三年的样子。”
罗如良思考片刻：“白歆芮的结婚对象一直成谜，但是可以确定是珺晟的高层，不可能是小小总裁助理。”
“没错，”林漪栩站起来，胜券在握，“她果然不甘心嫁给老男人，要了钱还要年轻美男，哪有这么好的事。”
罗如良脸上的细纹舒展开：
“扳倒白歆芮不是什么大事，但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位年轻美男，不仅让白歆芮甘愿承受被逐出豪门的风险，还让你在惊鸿一瞥后念念不忘了一年？”
林漪栩的面色微妙。
“小心着点吧，这个女人的手段高得很。别忘了当年红遍全网的晨星CP。克林和你合作了一年，这次居然说什么也要用她。你要是有她一半的本事，也就不用我压价去谈合作了。”
林漪栩喉咙发涩，干巴巴地应了声好。
——
白歆芮自己都觉得好笑，和石韵潇结婚三年，她今天才第一次迈入珺晟的综合大楼。
继承人叛逆遭冷遇，而她作为带着他叛逆的那个人，此刻心虚到了极点。
她牵住陈泮的手：
“如果等下有人要打我，千万保护好我。”
她刚复出，脸是万万不能受伤的。
陈泮翻白眼：
“你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少夫人，他们最多只敢在背后戳你脊梁骨。”
白歆芮确实多虑了。大楼有一百多层，分公司和集团总部的区域相隔很远，而且总部有专用电梯，平时根本遇不到。
借她吉言，一路走到克林的专区，并没有人拦她们。
她没有走进签订合同的会议室。
她根本没有打算和林漪栩争夺代言人的位置。
品牌不接受她提出的半年试用期。他们要在短期内看到利益，白歆芮尊重他们的文化。
即便是这样，负责人的礼仪仍然周全得挑不出差错，领她们在公司内部参观。
深灰的整面玻璃模糊地描摹出熟悉的轮廓。
白歆芮脚步停了一瞬，抬头看房间标签。
空的。
介绍说这是特别会议室，里面正在进行克林的月度计划汇报。
石韵潇坐得离白板很远，和人群隔开距离，靠在椅背上，并不参与讨论。
他长眉蹙起，棱角分明的颌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