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白歆芮的不实传言在短短一晚上就被全面替换。
轰轰烈烈传播了一天的视频，第二天就被“业内人士”质疑AI换脸，几个前一天并没被大家发现的剪辑漏洞也曝光于公众面前。
几个头部营销号置顶了手写道歉信，跟随者删帖的删帖，割席的割席。
互联网世界比昨天更震动。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私德瓜。
白歆芮粉丝一朝翻身把歌唱，放出前一天商演现场的图片。
手挽手并肩走在红毯上的夫妻，白歆芮的礼服玲珑有致，流畅修长，长发盘在花冠里，耳侧卷曲的一绺精巧典雅。
石韵潇的西装剪裁用心，矜贵的气度仿佛天生是为了和贵重的品牌相匹配。又好像是某种无声的宣示：在绝对实力面前，再高傲的品牌也得低下头颅迎合。
两人在油纸伞荫蔽的红毯上走过，像漫过时间长河的太阳与月亮。
【泻药，姐夫很帅很贴心，姐姐很幸福】
【干嘛呀干嘛呀，我们歆歆平时很低调的，怕秀幸福会让阴沟里的东西酸死。谁让你们造谣我们私生活，石心发起糖来甜过一切好嘛】
【都来给我磕，全内娱最甜，真夫妻永不塌房！为石心摇小旗！】
直到不知名的舆论力量忽然翻出陈年旧事。
社会新闻领域很有声望的官号发布了一篇名为“正向引导未成年人，防范互联网不良诱惑”的文章。
跟帖明指暗指，要重提崔思袅的旧案。
14岁的女孩子，在毫无分辨能力的情况下受到他人言语诱惑，最终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许多蛛丝马迹，并不是不想查。
远在澳洲的IP发布，添了一把火。
林漪栩的大名词条很快登顶。
——
罗如良面前的热水凉了换换了凉。兢兢业业的男秘书只是不小心洒了两片茶叶就被气急败坏地轰了出去。
林漪栩低头不语。
罗如良指尖轻叩桌面，许久：“你知道自己比她差在哪儿吗？”
“她能找到珺晟做靠山，还能让人家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不仅如此，她还能立下合约预备全身而退。”
她把茶杯在林漪栩面前啪嗒砸下，浅青的茶汤四溢。
“无情。”她逼视她的眼睛。
“在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果断甩开。”
林漪栩蓦地抬起水红的眼睛和她对视，两手撑在桌子边沿，咬紧槽牙。
“一个子公司的小小总经理而已。用来给白歆芮泼一盆永远洗不掉的脏水，不划算吗？”
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人喜欢，就是她的污点。
——
H市中心剧场内灯光很暗，周围浮着一层人群的热气。
座位几乎全都满了。普通区的大家紧挨着彼此，拉不开社交距离，而白歆芮在的贵宾席则有着优雅的间距，众星拱月一样被捧在整场的中心位，很难不引人注目。
“那个女生，气质好好，天鹅颈。”
“旁边那位也很帅啊，本来我还以为是千金和保镖，直到我看到了那个男的的脸。”
“女生从坐下就一动不动，太警觉了。看不见脸。”
“那个位置都是赠票，应该是圈中好友吧，等下散场灯亮的时候我要仔细看。”
黑暗仿佛天然有着吞噬声音的能力，偶尔有人窃窃私语，无异于在寂静中擦亮火柴。
歌手的耳力敏锐，白歆芮不自然地紧了紧口罩。
坐在台下往上看的感觉，新奇又陌生。
她想起自己的第一次个人巡回，就是在这样的场馆里办的。
台上的话剧演出进行到个人独白部分了。
穿着青灰色罩衫的梁玥一手提灯，一手捂心口，对着灯塔的小小窗口倾诉少女心事。
白歆芮举起手机相机，聚焦到她身上。
有新消息提醒。
陈三半姐姐：【跑哪儿去了？池旭传找你】
歆芮不心累：【约会】
歆芮不心累：【[图片]】
陈三半姐姐：【似乎是有综艺要谈，还有几个新代言】
白歆芮遮住手机屏幕，余光瞟石韵潇。
他似乎没有察觉但牵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捏紧，拇指轻轻抵住她的掌心。
台上的女演员娓娓道来，说尽心中无限事：
“我所有的筹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边界淡到看不见，却无处不在。可他要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白歆芮心一惊，挣脱出来。
石韵潇偏头，靠近她，淡淡扬眉，等她先开口。
“你做的?”
他装傻充愣是一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