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我说句话吗?”文顷从拥堵住他的人群里挤出来,后又被一双双手拉住。他们在朝他摇头。
“没事,你们别紧张,我已经和赤狮王达成共识,我们放人,他就再也不找白豹族的麻烦。”
很快有人驳斥道:“敌人的话怎么能信,指不定我们心一软,放了人,他们就回去养精蓄锐,卷土重来。”
文顷朝人群扫视一眼,不知道这话是谁问出的,也确实问得好。他往前站了些,忽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开口道:“我们已经歃血为证。”
白霄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恰巧看见文顷举起右手,说着那句让他心头一颤的话。文顷的右手手掌上,鲜明地横亘着一道还未愈合的伤疤,想来是刚划上去不久。
赤狮王却在这时回过头来,也望着那高举的手掌,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暴躁的白豹族人立时噤了声,他们似乎不大确定该怎么进行下去,窃窃私语渐渐弥漫起来。
“都收回兵器。”白霄陡然发声,顿时吸引了文顷和赤狮王的视线。“都下去吧,由两个人领着赤狮王到议事殿来。”说罢,看了文顷一眼,“把文顷阁下领到房间去休息。”
他转过身去,眼底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复又轻声道:“洪石你跟过去照看着,别让他过来。”
洪石朝两边瞟了瞟,哦哦地应着。
……
文顷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他看着手心早就愈合的皮肉,想起方才白霄恰巧出现的时机,眉头渐渐蹙起来。
小豹子门里门外窜来窜去,嘴里叼进来一些小零食。
澡洗过了,饭也吃过了,文顷现在除了陪小豹子玩,还真没什么正经事做。他唯一不敢确定的,是白霄心中的权衡和意思。如果自己答应赤狮王的事情都无法实现,那么两族人的怨恨不会得到任何化解。
如若白霄能猜得自己一丝半缕的心思,或许这事就会就此了结了。
简离听说文顷逃离了险境,立刻打扮得人模人样跑过来了。可一到门口,却见大块头像块石头一样堵在门口,这免不了给他本来异常欢喜的心情增添了几抹不悦的阴影。
“能让让吗,洪石队长。”简离的语气听来可一点都不像询问,反倒透着些许不耐烦。
“族长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文顷阁下的休息,包括您。”洪石双手叉腰,一本正经。
简离的眉头一点点挤在一块儿,他敢保证,“包括您”这三个字是这大块头自己加上去的,白霄可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虽说上次的谈判让他处于极其不利的劣势,但这毫不影响他追求文顷的决心。别说一块小小的玉佩,就算是一纸婚书,也有过期的时候。白霄怎能保证文顷这辈子只喜欢他一个?
“白豹族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竟然把一位满腹诚意的谦谦君子拒之门外,实在让人不齿。”简离刻意在门外大声说着,似乎是为了让房里的人听个清楚明白。
文顷能不知道那缠人的牛皮糖又找上门来了吗?他巴不得洪石把他赶得远远的,省得自己花工夫应付他。所以这会儿,他只管在屋里装模作样地陪小豹子玩,外头的声音只当没听见。
或许是两人纠缠的时间久了,直到白霄过来,可怜的简离王子都没能踏进门槛半步。
“简离王子还是请回吧,文顷刚刚脱离险镜回来,需要好好休息。”白霄显示着一族之长该有的沉稳,对于简离的无理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愠怒,甚至连微妙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简离瞪着那双仿佛要燃烧出火焰一般的眼睛,“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他想起之前的事,“为什么你明知道他在哪却不肯去救他,非要让那个什么赤狮王把他折腾够了你才甘心,我现在极度怀疑你呆在文顷身边的目的!”
白霄听他怒吼一阵,什么也没说,只是挥挥手,让洪石把他请走。
白霄走进屋子的时候,文顷还在陪小豹子玩耍,一点都不像听见难听话的样子。
白霄盘腿席地而坐,抱起小王子,将他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文顷失了玩物,抬起头来,“你和他谈得如何?”
“先让我看看你的手。”白霄伸手过去,将文顷的右手拉过来。上面的伤口早已愈合了,只剩结痂的印记。
白霄一面看着一面说道:“赤狮王的族人已经都放了,我和他立契为证,以后凡有白豹族出没的地方,赤狮族必要绕道而行。”说着抬起头来,“我这么做,算是勉强符合了你的意吧?”
文顷笑道:“不勉强,正合我意。”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临时弄上这伤口。赤狮王已经与我说了,他根本就没有与你歃血为盟。”
文顷看着他,“你不都猜得出来吗,何必再来问?”
白霄捧起他的脸,“你跟他,没发生什么事吧?”
文顷把小豹子举起来,一下子摆到自己脸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湿漉漉的鼻子立刻取代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