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率先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名宫人瑟缩成一团,只能面色发白地看向连翘。
“是臣女不小心。”
连翘起身对陛下和皇后行了一礼,眼神又轻轻扫过在座的贵族,“今晚大家趁兴而来,喝酒本是助兴,她倒得多了些,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不要责罚这个侍女。”
宫人感激地看了连翘一眼。
皇后听连翘这么说,还以为她不想破坏接风宴的气氛,心中暗道:心地挺好的姑娘,可惜……
她点点头,看向连翘和她身边的贵女,“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连翘低着头,道,“皇后娘娘,恕臣女先去换身衣服再来。”
“你去吧。”
闻言,连翘唇边微微多了几分笑意,“多谢娘娘。”
她捂着被酒浸湿的衣服,快步离开这里。
御花园内。
连翘专门挑选了没人的小路,疾步向前走去,她抚摸着拇指上那枚纳戒。
多亏自己有带备用面具和斗篷的习惯,不然一时半会,根本来
不及去买套新的。
她刚走了几步,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
这时,小黑蛇也在她手腕上不安分地扭动了几下。
连翘眯起眼睛,转身拐进一条更偏僻的小路,接着躲在了假山后面。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里面装的是麻醉剂。
抬起手,倏地凝聚出了三枚麻醉针。
连翘眼底掠过抹寒芒,屏息等待着对方靠近,已经做好了的准备。
月色下,有只精致的绣鞋从假山的另一端踏出。
与此同时,御花园外突然多出了两道人影。
“太子,您慢点。”落在后面的少年哭丧着张脸,“反正宴席都开始了,您就算现在飞过去,也已经迟了!”
前面的少年回过头,身姿挺拔如松,一身鸦青色云锦织袍,满头黑发被同色玉冠束起。
剑眉下一对炯炯有神的凤目,正盯住眼前的人。
“祁六,如果你脚下跑得再快些,我也不会耽搁到现在才回宫。”
那名叫祁六的少年好不容易才追上来。
他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了好一阵子,才说:
“太子,您路上不去救那些流民,杀那些强盗,恐怕我们半个月前就能赶到奉京城。”
萧火野扫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剑。
“南方洪灾,那些流民已经无家可归,逃亡路上又要忍受强盗欺凌,他们也是东陵的子民,难道我要眼看他们陷于水深火热中,却视若无睹吗?”
“可……可是。”
祁六顿时语塞,半晌才找回声音。
“可那是官府该做的,那些强盗杀人都杀红了眼,您万一有个什么差池——”
“别说那些了,快走。”
萧火野转身,选了条最近的小路,快步向前行去。
夜色中陡然传出了声哀嚎,“太子啊,您再等等祁六!”
此刻,御花园内的假山后。
连翘猛地回头,当瞥见那道身影后,原本投掷出一半的麻醉针又被硬生生地收住。
她眯起眸子,眼神如狼般戒备又充满杀意,“你为何跟着我?”
跟踪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曾有过两面之缘的贾灵芸。
夜黑风高,她一声不吭地尾随于自己身后,说她没有心怀鬼胎,连翘都不肯信。
但她并不会凭这点揣测,就妄下杀手。
贾灵芸垂下眼皮,语气如常,“连大小姐,有人托我找您。”
说着她朝后退了几步,指向假山后面。
刚才在宴会上,陛下亲自过问连翘和长孙征的婚事,已经让母亲慌了神。
何况再加上一道空白圣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连烈风极有可能在圣旨上填他孙女的心愿。
连翘是个废物,这辈子除了指望老将军,就剩下依靠镇北侯府了。
她能有什么心愿?
说不定还会在圣旨上要求长孙征只娶她一人,这怎么行。
眼下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连翘落单,以她那点身手,哪里打得过已成为四星斗者的自己。
就算闭上眼睛,也能轻而易举地弄死她。
母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杀了连翘,她再悄悄回去,没人能猜到凶手是谁。
“谁?”连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将信将疑地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贾灵芸利落地出手。
可连翘早有防备,在她打焰的瞬间,直接扔出了夹在指间的麻醉针,同时侧身避开。
她的轻功身法本就上乘,又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甩出麻醉针。
贾灵芸甚至都没有搞清状况,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