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萧反应迅速,立即喝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冷声道:
“方主簿,这里是公堂之上,本官正在审案,方主簿可知咆哮公堂是何罪?”
方万德脸色大变,瞧着北辰萧看向他的深冷目光。
他知道如果他不退下,恐怕北辰萧连他都要掌嘴,到时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县令就是县令,主簿就是主簿。
县衙整套班子里面,县令有着绝对的权威。
县令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全在县令的一张口。
当然,这要县令全权掌控了整个县衙之后才有的无上权威。
如果是被架空了的县令,根本就不顶用。
现场,北辰萧虽然初上任,并没有全权掌控整个正阳县。
但是他身边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一看就是高手,恐怕都不好惹。
眼见得方圭被县令掌掴,身为父亲的方万德,身为姑父的马升元,身为叔父的方千德,三人都被县令所摄,纷纷不敢动弹。
围观的百姓觉得痛快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
身为帮凶的一众打手以及方圭的下人们,见到这个场景,纷纷磕头求饶不止。
“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啊!”
这些人哭爹喊娘的,没有一个人敢对抗北辰萧的威吓。
方氏数年来的积威烟消云散,他们纷纷当起了“叛徒”。
随后,在北辰萧的再次喝问下,全部跟倒豆子一样的将这一次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万德、方千德、以及马升元,无不脸色灰败,苦笑不已。
北辰萧冷笑道:“方主簿,依照朝廷律法,当街强抢民女,该当何罪啊?”
闻言,方万德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干涩道:“当判入大牢三年,充当徭役。”
“知法犯法的从犯又该当何罪?”
北辰萧继续问道。
方万德脸色铁青,还是继续答道:“当予以革职,再为囚一年。”
“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犯法,父亲又该当何罪?”
北辰萧还要问。
方万德这个时候几乎都要咬住自己的牙齿,道:“当苛责!”
两人一问一答的时候,围观百姓已经醒悟了过来,纷纷轰然叫好,兴高采烈,就像过年似的。
不过身为捕头的方千德,以及主书马升元,脸色却是越来越黑,最后黑如锅底。
至于犯事的方圭,脸颊已经肿成了包子。
再听到北辰萧的这些问话,嗷的一声大叫之后就晕死了过去。
主犯的方圭。
从犯的一众打手。
上官的捕头方千德。
主犯方圭的父亲方万德方主簿。
从上至下,又从左到右,以点带面,北辰萧拔出一个萝卜带出一堆泥。
这是要把他方家在县衙内的势力连根拔起?
危急关头,身为方氏女婿的马升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立即跳了出来拱了拱手,大声反驳道:“大人,不可如此!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就应该……”
但是,话还没说完,北辰萧对着他就是一声呵斥。
他横眉冷对,双眸之中流露出的是深冷的寒意。
北辰萧怒道:“本官判案,何时轮到你说话的份了?还不给我退下!”
马升元白白净净的一张脸,顿时涨红成了猪肝色,双手颤抖,半响不敢再吭声。
方万德被北辰萧呵斥,很正常。
主簿只是不入流的杂官而已,县令当然有权呵斥。
但是他没有想到,即便他是主书,理论上的副县长,也被北辰萧一顿训斥,太丢人了。
而更丢人的是,他居然提不起一丝勇气去和北辰萧争锋相对!
其实,这一次审案,北辰萧摆明了是要对付方氏,因此一上来根本就不会和他们讲理。
因为面对势力遍布整个正阳县的方家,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和他们讲道理,去和他们纠缠。
他需要的是快刀斩乱麻,一击就将方氏在官府中的势力给拔掉。
更何况,本身就是方圭犯法在先。
还被他亲眼撞见了,哪里容得了他们狡辩?
既然不和这些人讲理,北辰萧也就无所顾忌。
要多强硬就有多强硬,蛮横才是正理。
第一个回合,他故意问打手们可知罪,要这些打手招供,而不问身为主犯的方圭。
他就是要让方圭嚷嚷,让他抢话说。
因为这个案子是他亲眼撞见的,又是第一时间就升堂审案,因此方家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背地里做手脚。
若不是亲眼撞见,方家就会在第一时间将事情弹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