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便是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鲜血、碎肉四处傰散,就连城墙上都是被泼上了一层血红。
久旱的地面非常干燥,大量鲜血在上面的流动短时间内也不能将其泡透,那撞木砸在地上上之后,又是弹了起来。
此时就能看到,整个撞木的下方,糊了一层厚厚的血泥。
撞木弹起来之后,又是落在旁边的地面上,把几个倒霉的贼军给砸死。
然后开始缓缓地,却是极其坚定地,向着东边滚动而去。
那个方向上的贼军一看,赶紧吓得四处逃散。
足足滚动了四五丈远,檑木方才停下,此时表面已经是一片血红。
攻击城门的贼军瞬间鸦雀无声,只有伤者的惨叫声不断响起,撕心裂肺,格外的刺耳。
不少贼军已经被这一幕给吓傻了,巨大的檑木砸下,撞木乱滚,方才还活生生的袍泽,现在成了一滩血泥。
甚至就连另外那些抬撞木的士卒,都是止步不前,犹豫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一下,实在是太狠,太惨烈,让下面这些贼军都是有些丧胆。
甚至就连城上的官军士卒,都是给吓住了,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般巨大的威力。
短暂的平静之后,便是一阵欢呼声响起,城头上一片兴高采烈,士卒们士气大涨。
冯锆却是紧绷着脸,一边是士卒之中走动一边破口大骂:
“赶紧的,别抻着了,给老子把夜叉檑吊起来,再给下头这些孙子们来上一轮!”
“是!”
士卒们高声呼喝着,转动着铁索绞车上面那硕大的转盘,铁链往回收,夜叉檑也是缓缓上升。
不大一会儿,便是重新升到了城墙上。
此时,官军们却又是不着急了,他们在冯锆的指示下,却是并未把夜叉檑放下去,却是将其放在城墙垛口上。
看这样子,只要是贼军敢抬着撞木去撞城门,这夜叉檑就要砸下去。
这就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正是因为不知道其到底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才是让人格外的恐惧。
贼军们犹豫不决,不敢近前来。
然后城头的守军又开始放箭,贼军们进退不得,狼狈不堪。
看到在城门口这一幕,王世常脸上的淡然终于是维持不住了。
他脸色变得铁青,眼神阴冷,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
只是坐在马上拳头却是无处可砸,要是往腿上砸吧,就有点舍不得。
只得一圈砸在空处,心里的气一点儿都没散出去,反而是更加的烦躁。
他只觉得心里头一股邪火儿蹭蹭的乱窜,心情怎么着都平稳不下来。
这个小小的元成县,怎么就这么难打?
这些守城的士卒,为何军心士气如此高昂,为何到现在了。还没崩溃?
实际上,或许王世常意识到了,但他却是不愿意承认。
除了烦躁之后,他心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畏惧掺杂在其中。
今日在这元成县下面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方才是发现,原来自己,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强。
官军才多少人?
就能把这元成县守得坚如磐石,自己手下这些士卒,相较之下是如此的不堪!
这还只是元成县的守军,如果所有城池的守军都像他们这般,那贼军岂不是寸步难行?
相对于他,余七守就没想那么多,他盯着远处的战局,深深的叹了口气。
士卒们遭受连番打击,胆气尽丧,已是无心再战,这元成县,今日是不可能打下来了。
再打,伤亡会更加惨重。
现在退兵,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王世常到底会什么时候下达命令。
没有他的军令,自己岂敢退兵?
此时,北辰萧看着战局,朝着江常和罗同吩咐道:“你们带着人,去会会那厮,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北辰萧手指的,正是那大呼酣战,浑身浴血的赤膊大汉。
罗同闻言大是兴奋,他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狞笑道:
“早就看着那厮不痛快了,属下遵命。”
江常也是在一边摩拳擦掌,右手持着斧子,左手在斧面上摸来摸去。
北辰萧瞪了罗同一眼道:“收着点,别追得太厉害跟着杀到城下去,那到时候可救不了你。”
罗同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属下明白。”
方才一开战的时候,北辰萧便是着人回去又叫了些人过来。
不过数量倒是不多,只有十二三人左右。
这些人,不足以完全改变战局,但做到在局部上影响却是完全足够了。
北辰萧手里拿着一把骑兵刀,大步朝着那赤膊大汉所在的位置冲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