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的婆娘蹲在那里不知所措,她生怕挡了赵主簿的路。
想把丈夫挪到一边去,但丈夫现在这种情况,又怎能轻易移动?
心急如焚又是不知所措,急的她跪在那里大哭。
忽然眼前一暗,她抬起头来,却见这位被所有人称为赵大人的官打马停住了。
他翻身下马,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女子呆呆的看着他,心中忍不住一阵害怕。
她不知道主簿是多大的官,但他知道知县有多大,全县百姓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对于她来说,知县和皇帝,几乎是一个概念,都是遥不可及,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的大人物。
她也不知道代理知县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跟知县扯上了关系,那肯定也是了不得的大官儿。
想到这一层,她忽然心里一哆嗦,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男一女,赵主簿微微叹了口气,微微笑道:
“不用多礼,起来,都起来吧!”
那女子仰起头,没有她想象中的倨傲或是高高在上。
这个大官脸上很和蔼,和颜悦色,好像还冲着他笑了笑。
她赶紧低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那个汉子,神智还算清醒,他知道,眼前这个大官,是可以帮他主持公道的。
他强忍着疼痛,翻身跪下,泣声道:“大老爷,您得给我做主啊!”
说着便又是嚎啕大哭。
“你放心!”
赵主簿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
“本官会为你主持公道!这事我管了了!”
他站起身来,从这汉子身边绕过去,走到那些粮店伙计面前,淡淡道:
“为何打人?”
那些粮店伙计早就已经跪倒了一片。
此时,店里店外,都是鸦雀无声。
无论是店伙还是顾客,所有人都是很自觉的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来,老老实实的看着。
赵主簿并没有声色俱厉,但他这淡淡的话,冷冷的表情,却是更让人心里一阵阵打鼓。
方才还嚣张霸道的那些店伙计们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了。
“本官问你话呢!为何打人?”
赵主簿走到方才行凶的那店伙计身前,寒着脸又说了一句。
“我,我……”
那膀大腰圆的店伙计吓得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在那里囔囔的自己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公然持械行凶,你当现下没有王法了吗?贼军围城之时,你就敢藐视官府?”
赵主簿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他迸指指着这店伙计,厉声喝道。
“啊?”
那店伙计一听都吓傻了,自己不就是打了个人吗?
怎么就成了藐视官府了?
但没等他反应过来,赵主簿便是下了命令:
“来人啊!把这厮给带回去,本官要好生审问。”
“是!”
两个亲兵应了声是,大步上前来,把那店伙摁住,掏出绳子来就给捆了个结实。
那店伙不敢挣扎,只是哭喊冤枉。
被打断腿的那汉子哈哈大笑:
“活该!你方才打断我腿的时候,想到现在了么?”
“且慢,且慢。”
正在这时,却是忽然一个声音从店里传来。
赵主簿抬起头,便看见杨正千带着杨生金,两人急匆匆的从店里走出来。
赵主簿微微一笑,跟没听见似的。
一摆手,两个亲兵便把那方才行凶的店伙计拖到战马边上,往马鞍子上一扔。
坚硬的马鞍子硌的这店伙计胸腹处一阵剧痛,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
“喊你娘的喊?号丧呢?”
一个亲兵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这店伙计的半边脸立刻就肿了起来,嘴角有血流出。
他一张嘴,吐出两颗牙齿和一大口带血的唾沫。
这下用劲儿可是不小。
这一巴掌也像是扇在了杨正千的脸上一般,让似乎也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
赵主簿对他视若未睹,而这个亲兵这一巴掌,更是似乎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老子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根本不拿眼皮子夹你一下!
这就是一个信号,告诉了杨正千此次赵主簿的态度。
杨正千心中一颤,知道此次来者不善,只怕自己得出点血了。
不过他还只是以为出血就能把眼前的局面给应付过去,在他看来,这次赵主簿过来,分明就是来寻衅找事的。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因为自己涨价没有提前知会他,让他觉得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