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颜墨手中的香囊,“十五文钱都可以买一个蜀绣的香囊了,你这香囊不过是平常妇人绣的花色,十文钱拿一个但还是可以。”
大爷脸色有些古怪,像是被人拆穿的尴尬,他摆了摆手:“行行行,十文钱拿一个吧。”
颜墨赞赏地看了看眼南宫轩,忙付了钱离开。
“看不出来你挺懂生意的嘛。”颜墨促狭地看着他道。
南宫轩失笑了一番,解释着:“我家虽为贵族世家,却是靠经商为主,我身为世家少主,自然是要懂些皮毛了。”
颜墨崇拜地看了看他,“那你家不就富可敌国了,有钱又有势力,帅呆了。”
南宫轩干咳了几声,“没有的事。”
颜墨白了他一眼,又邪笑地凑近他,十分八卦道:“身为贵家公子哥儿,有什么感谢,透露透露呗。”
闻言,南宫轩身子一僵,久到颜墨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声说了一个字:“累。”
累,很累。
从小就被锻炼着如何笑,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如何伪装的高深莫测。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学,只有练,一直反复。
还有父亲大人的冷脸抽查,和母亲的要求话语和深夜里的哭泣。
直到现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其他人的所想,却从未自己而活
过。
他看了看眼前的颜墨,这样率真为自己而活的她,他是羡慕的,那样鲜活,那样明丽,是他渴望却不可及的地方。
颜墨一怔,打着话儿岔开了。
“走吧,前面好像有好吃的小食。”她一把拉过南宫轩来到一个买冰粥的地方。
层层碎冰上塞满了果酱,红的黄的,还点坠了几颗葡萄或是各种水果。
见她跃跃欲试,南宫轩揉眉道:“正是秋夜,夜凉,少食点寒凉之物。”
颜墨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用眼角飘着偷偷打量着南宫轩的神色,见他还是一脸不容拒绝,神色更是委屈。
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卖冰粥的摊子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南宫轩被她可怜嘁嘁的表情软下了心神,他无奈道:“你待在这里,我去买。”
闻言,颜墨葡萄般大而黑亮的瞳子在夜市里熠熠发光,一脸欣喜:“真的?南宫轩你真是太仗义了,快去快回。”
说完她还作势推了他一把,一脸急切样。
南宫轩被她推得人不休息想笑,就这么想吃吗?
又叮嘱了她几口莫要乱走,转身回去刚来的那条路。
颜墨转身静静地打量着四周,灯火阑珊,夜市上亮堂得犹如明昼。
她等的十分悠闲,却没想拥挤的街道忽然发生了骚乱,
一个男子的灯盏忽然烧了起来,火蛇一口咬上他的衣袍,怎么扑也没扑灭,急得他在街上到处乱窜。
周围的人群纷纷四处躲避,害怕被殃及。
颜墨虽然没有被殃及,却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人潮突然汹涌,颜墨就被一股人流挤推着,很快消失在身后南宫轩的几个属下的视线里。
颜墨个子还算娇小,几乎是脚不沾地地随着人群移动,等她回过神来打量地方时,已经身处一条陌生的街道,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
颜墨慌乱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她缓缓走下河堤,站在岸边看着河对面的几名少女放着河灯,一朵朵火莲绽放着,波光粼粼上的万盏灯火和夜市上依旧热闹的喧嚣,却让她的心格外的平静。
现在,南宫轩在为她买冰粥,自然不知道他在何处。
而他的属下早已被刚才汹涌的人群挤散了,如今是逃跑的最好时机了吧?
河风拂过,冰冷刺骨,她打了一个寒颤。
“小姐,可要坐花船?”一个老头坐于船头,笑呵呵的问道。
他手里拿着一只竹篙,身上还披着一块蓑衣,打扮的看起来是一位船夫。
“你可知这小城上哪间客栈地处比较偏僻?”颜墨拧眉道。
如今已经是夜晚,城门肯定已经关上
,既然出不了城,就被先躲起来。
“要说最热门的客栈,当属如意栈莫属,要说偏僻呀,应该就是那如门客栈,虽然差上一个字,档次却是不同的。”船夫回答着。
又问着:“姑娘,可要去嘛?”
“如门客栈吧。”颜墨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走水路可能到?”
如意客栈便是如今南宫轩住的客栈,她自然不能回去自投罗网。那么,如门客栈应该他找不到吧?
“能的能的,顺着这条河流而上,大概要拐上好几个弯就能到了。”船夫手指着河道,一只手左弯右弯指路着。
颜墨稍稍放心了下来,她转身登上了船。
船悠悠的开了,起先是稍晃了晃,后来慢悠悠平稳地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