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如今天汉王朝有强劲武器傍身,如果我们强行入侵,恐怕没有胜算,再说,天汉如今新君登基,必定会励精图治扫除阴霾,料想天汉的国力会一天比一天强大,我们已经错失了入侵天汉的最佳时机,如今上策,是与天汉真心建交和平共存。”
北漠国君哑然失笑,是啊,听北玄平探听来的消息,现在如果要进军天汉王朝,别说别的,单是那风火雷,就够北漠受的。
听闻那天汉王朝的太子已经登基,此人年富力强又有圣君之象,想必能力挽狂澜,挽救天汉王朝的颓势。
这样一来,日后再想与天汉为敌,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打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呢?
他思忖片刻,开口说道:“人算不如天算,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们也不可强求,就依皇儿的意思,咱们已经下了邦交国书,日后好好与天汉相处便是。”
北玄平拱手说道:“父皇圣明。”
他见父皇答应不再为难天汉王朝,一颗悬着的心落在了肚子里。
眉飞色舞的说道:“父皇,此次儿臣前去出访,那天汉君臣虽不知
道我的真实身份,但他们以礼待人,对我礼遇颇多,临行之际,还特地准备了上等国礼。”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国书,恭敬的呈送给了父皇。
北漠国君接过国书细细查看,见国书上的礼单密密麻麻,都是天汉上好的特产。
他不由哈哈笑道:“哈哈哈,好!这天汉人还很会做事嘛,这丝绸布匹乃是咱们最缺少的,还有这珠宝玉器,朕正好可以赏赐给后宫妃嫔和世家女眷……”
北玄平连忙恭维道:“父皇说的是,天汉是敬重父皇的威严,愿意和北漠相交,所以才精心准备厚礼,可见他们心诚,并且天汉的太子殿下说了,日后与北漠在边境的贸易,一律都取消苛捐杂税。”
“好!”北漠国君忍不住喝彩一声。
北漠虽然军事力量雄厚,但是碍于地势原因,地域虽然宽广却十分贫瘠。
像布匹、药材各色必需的日用品大多都是从天汉人手里交易的。
之前两国并未正式邦交,边境上的买卖按照天汉律例,都要上缴一成的税负。
如此一来,北漠人买到的东西就贵了一成。
现在天汉王朝许诺取消那税赋,大大利于北漠百姓。
所以北漠国君才
如此高兴。
他捋着胡须笑道:“恩,皇儿这次办的差事不错,朕会重重赏你,你且下去吧。”
“是。”北玄平拱手行礼,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大殿。
出了殿门,他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父皇一向有主见,不是一个容易说服之人。
这次他也生怕父皇不听从他的劝阻,执意攻打天汉。
那样一来,且别说百姓遭受战乱流离之苦,无数将士无辜惨死沙场,就单单是他自己,也无颜墨再见颜墨和太子他们。
好在父皇最终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如此,天汉和北漠以后就能和平相处,两国的百姓也都可以安稳度日。
北玄平抬眼看着那天上淡淡飘过的白云,想起颜墨送行之际对他说的话。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瞧那花开了谢,谢了开,云彩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其实北漠和天汉若是争斗,无论哪一方获胜,百年之后,也都是尘封往事过眼烟云,这样想想,殿下又何必执着于建功立业的虚幻呢?”
那日他听了颜墨这样一番话,虽不是慷慨激昂之语,对他,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以至于他沉默良久,却无言以对
。
是啊,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千古伟业,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多少年之后,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又有谁会记得世上有个北玄平?
一切的虚名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是自己心中的贪念执着作祟罢了。
与其追逐那些东西,还不如将心思放在眼前放在当下,放在如何为百姓谋利益,如何安治一方乐土。
殿外当值的内监见北玄平站在地上抬头望天,一动不动,不觉有些好奇,只是不敢问。
正巧殿前御史正好来参见皇上,见四皇子伫在殿外仰着头,好奇的问道:“殿下,您这是瞧什么呢?”
北玄平这才反应过来,收回视线,他淡淡一笑:“呵呵,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看天上的风景罢了。”
御史和内监都好奇的也看了一眼天空,那天上除了几片漂浮的白云,空空如也,连只鸟儿都不曾飞过,有什么好看的。
内监心里犯着嘀咕,心想今日这四皇子可真是怪异。
御史却是一脸笑意,他瞧着北玄平淡然的眸色,笑道:“殿下这次从天汉王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