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缈对这些出嫁的规矩是不清楚的,但是从苏妙玲的反应来看,她知道慕容席的聘礼不低,否则她也不会这般眼红,就连那薛氏和苏昊藏也不会突然如坐针毡。然而他这样做却也合情合理。
不管慕容席的心里有多不情愿,可是圣命难为,慕容席心里越不痛快表面就越要恭敬,他给自己这样丰厚的聘礼,实则是在给圣上面子,哪里是看得起这区区将军府。
苏昊藏和慕容席之间的关系苏缈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想来这苏昊藏原本是想将貌美的苏妙玲嫁进王府的,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十分微妙,通过联姻来维持两家的关系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是谁想到圣上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将苏妙玲指给了邱君清,而自己就成了圣上羞辱和试探慕容席的棋子,嫁进了王府。
想到这苏缈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心里却在窃喜,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聘礼上时,苏缈不经意的一撇就和邱君清对上视线,此时的两个人都不再伪装什么,相互审视着对方,谁都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苏缈只希望自己未来不要和这个人站在对立
面就好。
“王爷这聘礼实在是太贵重了,小女受之有愧。”苏昊藏不由分说立刻推辞掉,听了他这话,苏缈身体里原来的灵魂十分愤怒,苏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不管她如何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断向前的步伐。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苏缈缓缓走到苏昊藏的面前,也就只有邱君清看出了她的异常,其他人也不过当她是个怪物罢了,苏缈能够理解体内灵魂的愤怒,可是这般不用脑子当中对峙实在是下下策。
她体内的灵魂似乎感觉到了苏缈的意念,终于在面对苏昊藏的时候没能说出心中的怨念,当苏缈再次清醒过来时,她和苏昊藏二人面对面,两个人如此之近,他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疙瘩,她能看清他眼中的恐慌。
“父亲此言不妥,女儿和王爷的婚事是圣上钦定,不管女儿如何,毕竟都是靖王妃,王爷此举,也是在为女儿日后立威,父亲难道不替女儿感到开心吗?”苏缈看着此时惊恐的苏昊藏不解的问道。
她这话既是自己问的,也是替苏缈问的,纵使她生的丑陋
,可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如此厌恶自己的女儿,前生也好今世也罢,她苏缈总是被人抛弃的那一个。
苏昊藏被苏缈问的哑口无言,看着眼前这个镇定的苏缈,苏昊藏察觉到一丝异样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在场的人颇为震惊,府上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苏昊藏这般模样。苏缈话说完,看着苏昊藏的反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接着规矩的行了礼,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
她能感觉到身后邱君清那审视的视线,以及慕容席厌恶的目光,没人知道她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心中已是万分悲凉,她不能亲口问问一问自己的父亲,是否后悔过卖了她,但是能提苏缈问问她心中所想。
苏缈离开后,慕容席不屑的笑出了声,苏昊藏和他对视一眼,当即明白了慕容席的用意,如同邱君清所说,慕容席这聘礼并不是给他苏家的,给的只是圣上的面子的而已,苏昊藏无奈的命人将聘礼抬去了苏缈的院子,苏妙玲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
“把给大小姐的聘礼,也抬上来吧。”邱君清并未理会苏妙玲的反
应,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然而,面对自己的聘礼苏妙玲连看都不看一眼,邱君清笑而不语,将礼单呈上后就带着离开了。
苏昊藏看着只比苏缈少一箱的聘礼脸色十分严肃,慕容席下这么大的手笔是为了皇上的面子,而邱君清此举既给了皇上和王爷面子,又保全了将军府的颜面,他明白邱君清这是在给自己抛出榄枝,只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有所回应,只怕先死的会是他苏家上下。
此时的苏妙玲却还在一旁委屈啜泣着,苏昊藏突然瞪了她母女二人一眼,吓得苏妙玲立刻止住了哭声,错愕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没了主意。
回去的路上,邱君清靠在马车上,一只手搭在腿上,随着琉璃马车的晃动思绪有些出神,马车外,暗士六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几次看向邱君清,只见这人目不斜视,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有些阴郁。
“你想问什么。”邱君清无奈的问道,眼看着马车就要到了相府,他若是不问出口只怕今夜是不用睡了,六合跟在他身边多年,什么都好,就是这懂不懂操心的命让他不太适
应,他这样的性子杀人的时候难道不会犹豫从哪下手吗。
六合听后猛地一抬头,却见邱君清正斜眼看着自己,那眼白如同死鱼眼睛一般,六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还是忍不住问道:“相爷为什么要提醒她?”
在六合的印象里,邱君清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反而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多少王公大臣想要巴结他都被他冷眼相待,如今对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却格外照顾,这让六合不免有些多心。
邱君清一想到苏缈不由得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