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缈出现在柳巷时,此时陈灵和六合二人已经被汇合,苏缈一进屋就看见两个人正说着什么,见她前来陈灵立刻迎了上去,反倒是六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缈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心虚,许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的好事。
“怎么?人走了?”苏缈先是一愣,自顾自地说道。她不是看不出六合对陈灵有意,只是陈灵出身卑微,脸上的刺青虽然消失了,可是却留下无法去除的疤痕,这对一个女子而言是致命的伤害。
尽管陈灵嘴上不说苏缈也知道她的心思,否则也不会每日都易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再加上她曾经是朝廷的死囚,六合和她在一起,终究是比苏缈和邱君清还要不合适的。最重要的是,陈灵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六合微妙的感情。
“今天一早不知为何,他们便离开了,除了将我控制住以外,并没有其他举动。”陈灵如此说道,说着陈灵将一封信拿了出来,上面赫然几个大字,乐翎凡亲启。
苏缈看后一眼就认出了这信出自何人之手,好个摄政王,思维如此敏锐。定是那慕容席给他通风抱紧,得
知有异便提前离开,即便乐翎凡现在想要下手,此刻人也已经离开皇城。
这时苏缈想都没想直接将信打开,只见里面写着好自为之,四个字。
看到这苏缈不禁陷入沉思,她这段时间一直跟在乐翎凡的身边,不曾见他有过其他动作,为何会将摄政王逼到这等地步。现在看来,能让摄政王亲自前往北戌,只怕目的不会那么简单。左右今日朝廷的比试是最后一日,一切暂时尘埃落定,他一个中烨的摄政王总不能闯进军营去要人。
她这时才明白乐翎凡为何会亲自出马,这一招金超脱壳用的极妙,自己进退皆可,不管对于慕容席还是摄政王来说都是棘手之事。想到这苏缈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人终究是没有要她插手的地步。
“此事莫要再同旁人说起,这几日就由你暂时代替赵陆掌管柳巷,将手下的人一一排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将人放进来。”说罢,陈灵当即应了下来。
三人回到相府时早就过了晌午,而此时右相并不在府中,苏缈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邱君清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此看重,她别的不
怕,就怕这人太过小心,害的她也跟着一起紧张。
一进清雅居,只见院内围着一群人,冯氏站在中间神情有些恍惚,红肿的眼睛似乎哭过一般,苏缈轻声轻脚的进了院子,看这一院子的人只觉得头疼。她向来不喜这种热闹的地方,谁想到这相府也是个不安生的,怎的看起来府上的侍妾又多了些。
“夫人不懂得这些你不是不知道,如今人消失了一个晚上,若是放在从前也就罢了,谁让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可是这女子有了身孕就不一样,万一要是闪着了,这相府的嫡出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和相爷交代!”
说着话,冯氏又红了眼睛,泪水在眼中大专,苏缈听后这才明白这些人为何聚在一起,都怪那邵允多嘴,这样的事情悄悄告诉她一人便可,非要说出来。如今这整个相府都如此看重这孩子,苏缈即便觉得这孩子来的多余,也是不忍心下手了。
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曾想过做母亲,只是苏缈害怕,她怕自己不能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生下这个孩子也不过是来这世上受苦罢了。
冯氏的话
让一旁的雪雯十分愧疚,说到底也是她没能将人看出,苏缈见这丫头眼睛变得通红,一看就是已经哭过的了,不免觉得冯氏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这整个相府,又有谁能看得住她。
“你这话是怪我没有分寸了?”苏缈冰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院内的人先是一愣,抬眼就看见苏缈三人从外归来。
冯氏这时连忙迎了过去,身后的一众妾室立刻跟了上去,却见冯氏当即跪在地上,自是知道自己方才失言,所以会如此,只是此举反倒显得苏缈义正言辞了。
此时雪雯也察觉到了冯氏的异样,却见这人今日和往日比未免太伶俐了些,苏缈微微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冯氏身上。
她带冯氏向来不薄,这府中的事情都交给她,表面上看是苏缈不善持家,让冯氏替自己代劳,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样的差事能捞到的油水不少。冯氏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
只是她今日这一出反倒让苏缈有些看不明白了,冯氏一向都是聪明人,从不挑起事端,她今日此举,是在告诉苏缈,她在这相府中的地位不成?
“冯氏,我说过很多次了,本夫人喜欢清静,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到底是真的担心我,还是给我看你在这府中的号召令?”苏缈这时轻蔑的一笑,故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冯氏与她作对。
苏缈的话吓得冯氏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苏缈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今日之事到底如何冯氏自己心里当然明白,只不过她没想到苏缈竟然丝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