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倾哪想到楚念禾竟如此大胆,如今一听她这般说,不由得当即拒绝道:“不行!就算是由我去送镖,我也不会让你这弱女子前去犯险!若是为了我一己私利便将你推出去,我可还担的上铮铮男儿这四字吗?”
楚念禾没料到颜离倾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听了他的话,心里还莫名的有点感动。她瞧了颜离倾一小会儿,又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殿下是男子,若是到了那虎狼之穴,怕是被那些歹徒们生吞活剥了都不够的。不若念禾身为女子,倒还好些。”
“如何好些?”颜离倾皱起了眉,两道剑眉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更显得他气质深沉,颇有男子气概:“楚小姐也知那是虎狼之穴,你身为女子,若是被那些亡命之徒瞧中了,可不是更危险吗?”
原来颜离倾想到了这个。楚念禾不由得掩面笑了笑:“殿下多虑了,就算如此,念禾也可扮作男子前去。此去虽危险重重,可念禾有把握说服那些暴徒,如若是殿下去了,可有这个把握吗?”
楚念禾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仿佛天上的星辰全都在她的眼睛里,看得颜离倾张口结舌了半晌。他知道自己辩驳不
过楚念禾,忍不住又恼又恨地拍了下桌子,有些颓唐地说道:“我身为皇子,竟连楚小姐都护不住,真是白白落了金云战神这个名头!”
瞧着颜离倾懊恼的样子,楚念禾倒是面色如常,好像前去得不是虎狼之穴,而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似的。颜离倾握着拳头想了半晌,又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要劫财,我这府中的府兵倒还有些,扮成匪徒的样子便是了,楚小姐觉得如何?”
“不可,”楚念禾当即便拒绝了:“就算是殿下的府兵能做这劫财的事,待得去镇江府散财之时,怕是也会露了行踪,被人瞧出了端倪。若是颜离辰拿住了这个把柄,反过来参殿下一本,皇上可就会想到夺嫡争宠的事情上去了,到那时可就麻烦了。”
颜离倾只想着如何保楚念禾万全,却没想到这一遭,如今听了楚念禾的话,他也只得落回了座上,不吭声了。
楚念禾还站在桌子跟前,瞧着那几个字想这事的细节。颜离倾在一旁盯了她半晌,她都浑然没有发现。直到颜离倾霍地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跟前,她才有些迷茫地抬头瞧了瞧颜离倾,语气清淡地道:“殿下……怎么了?
”
“既然你要以身试险,”颜离倾紧紧地盯着她,眼睛里有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便由我与你同去!此番就算是死在那些狂徒的手里,与楚小姐这般不让须眉的女子一同赴死,在下也觉得值了!”
颜离倾自十几岁开府建衙,便是说一不二的铮铮铁骨,此刻他的神情,更是掺杂着让楚念禾难以拒绝的笃定。楚念禾轻轻咬了咬嘴唇,手指不自觉的地又抚住了自己袖口,略低了头道:“殿下……不是心系苍生,宁愿忍辱偷生,也要留着这身子保住玄洵国的安宁吗?”
她一低头,一股很好闻的皂荚味道便钻进了颜离倾的鼻子里,让他一时有些恍惚,竟有些奇异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腾了出来。瞧着楚念禾别着小巧银饰的乌黑头发,颜离倾没有犹豫,也沉着声音回答道:“去前线打仗乃是为了子民,如今这般涉险也是为了子民。况且,山上这群土匪总是在下的一块心病,此次去打探一下也是好的。若说起来,楚小姐比在下更是有爱民之心,在下又岂会躲懒,变成贪生怕死之辈呢。”
颜离倾的声音有些空洞,又有些沙哑,竟让楚念禾觉得莫名的好听。她不
知再如何拒绝他的话,只得点了点头答应了。
两人既已达成了一致,也知事不宜迟,颜离倾便差人将银票的事情办好,又带了几个府中不怎么见人的小厮,一道朝着那荒山附近去了。
因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引得土匪们的注意,倒也不必到达镇江府,只沿着镇江府与金云城的小路走过去便可,天刚刚擦黑,一行人便到了那处荒山的山脚下。
楚念禾从前只是听说这荒山有烟瘴,并没实际来过,如今瞧着这山黑漆漆的藏在雾里头,竟仿佛是一眼看不到头似的。她虽早已打定了主意,心中却也是打起鼓来,团子似的脸儿也有些白了。
颜离倾已换了身黑衣,瞧见楚念禾脸色有些不好,便担心地小声道:“楚小姐若是害怕,我派人送你回去便可,不要逞强了。”
“我逞强?”楚念禾故意挺了挺胸膛,声音也提了几分:“殿下莫不是小看了我?若是到了危急的时刻,还不知是不是殿下会吓得尿了裤子呢!”
一听到楚念禾的话,他们二人身后站着的小厮们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气氛自然是松缓了不少。
又朝前走了一会,楚念禾便隐隐觉得有些尿急,虽强忍
着,可还是没有忍住,只得红了一张俏脸,结结巴巴地朝着颜离倾说道:“我……我……”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着颜离倾一脸探寻地瞧着她,引得那几个小厮也盯着她瞧。她不由得有些恼了,恨恨地朝着颜离倾道:“我……我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