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冷夜坊静悄悄的,花团锦簇的衣裳扔了一地,看起来很是香艳。
楚乐妍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瞧瞧身边还熟睡的颜离辰,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朝着屋子外头去了。
依着楚念禾的嘱咐,这冷夜坊的侧屋是洗漱的地方。楚乐妍一路赤着脚走了出来,将脸上有些花了的妆容洗个干净,镜子里,一张白嫩的脸便显露了出来。
她想了想,便用力地揉搓起自己的眼睛来,直揉的眼睛仿佛兔子一般才罢休。她又将自己的头发又弄得散乱了一点,若是低着头,旁人几乎是看不到自己是谁的。
做完了这一切,楚乐妍又悄无声息地回了屋子。颜离辰仍旧沉沉的睡着,楚乐妍看了看他,又想到自己即将荣耀加身的未来,她不由得笑了。
笑够了,她终于蹲在了床脚,开始用力地挤起眼泪来。
楚乐妍不傻,知道必须作出一副被人强迫的样子。这样她进了七皇子府之后,才不会被人拿了把柄,说她是爬上了皇子的床,才得以成了皇子妃。
楚乐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又想起自己的身世。想到自己不能被颜离辰明媒正娶,就算入了府也顶多是侧妃的位置,
她不由得更加伤心起来,不多时,便流了满脸的眼泪。
正专心地哭着,楚乐妍却听见外头有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莲花的确好看,许是冷夜坊清净,莲花开的也比旁的地方好些,”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皇上说的是,”另一个有些阴柔的女声说道:“这冷夜坊和附近的莲花池我一直派人盯着,这样幽静的地方,也实在是难得呢。”
楚乐妍的心开始咚咚地打起鼓来。
“念禾,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一旁的颜离辰也被外头的声音惊得睁开了双眼,一眼便瞧见了蹲坐在床脚的楚乐妍。
楚乐妍很是紧张,将头沉得更低了。长长的头发垂在她的脸边,更是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念禾,你不必害怕,”颜离辰见她没抬头,只当她是伤心和害羞,又温声说道:“外头来的人必定是父皇和母后,他们会成全咱们的事情的。”
他的话音刚落,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皇上和皇后同时看向了坐在床上的颜离辰和蹲坐在地上的楚乐妍。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的面色沉了下来,全然忘了自己方才刚刚宠幸了一个宫女:“你来宫里住便住
,怎的这样没有分寸!宫里是什么地方,是让你寻欢作乐的吗?”
颜离辰闻听此话,立时便从床上下来跪在了地上:“父皇息怒,儿臣与她实在是情投意合,一时两厢难以自持,还请父皇不要怪罪于她,若想罚,就罚我吧!”
对于此事,他心里是有谱的。在宫里宠幸了女子,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最多是被皇上申斥了几句,再将这女子娶回家便罢了。
尤其是昨夜,他清楚地感觉到楚念禾是愿意应和自己的,这样一来,他娶了宰相府的女儿,又给了她正妃的位分,实在算不得委屈了谁。
一旁的皇后瞧着自己的儿子这样跪地认错,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赶紧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又对着皇上说道:“皇上,您也不必这样生气。这冷夜坊可是外男居住的地方,不管这女子是谁,深夜潜了来做这种让人不耻之事,到底是她自己作风不良,与辰儿是没什么关系的。”
颜离辰没想到皇后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情急,张嘴便要替楚念禾辩解。可皇后却是冷厉地瞧了他一眼,似是让他闭嘴的样子。
皇后又瞧了瞧仍旧蹲坐在地上的楚乐妍,一阵反感不
由得涌上了心头。她冷冷说道:“你还不赶紧去向皇上请安,作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难不成还是我儿侵犯你了不成?”
楚乐妍自然听出了皇后的意思,她这是先发制人,想把颜离辰先摘出去,再把全部过错都堆在自己身上便是了。
她咬了咬牙,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紧张的心情,一鼓作气便跪在了皇上的跟前。
“臣女给皇上请安,求皇上饶恕臣女不检不德之罪!”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是一丝不差地飘进了皇后母子的耳朵里。
这声音尖细娇弱,与楚念禾悦耳的嗓音实在不同!
颜离辰的脑子懵了一下,他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女子,一个打挺便过去抓住了她,又捏住了她的脸,将她整个人都带到了自己的眼前。
果不其然,眼前的女子虽然也是同楚念禾一样的瓜子脸和柳叶弯眉,可这每一处的细节,都与楚念禾大相径庭!
“不可能!不可能!”颜离辰失声叫着,又将那张脸带得离自己近了一些:“你是谁?是何时潜入我房间里的?楚念禾呢?”
他怎么会相信,昨夜与他缱绻直到天明的女子,竟不是他日思夜想,口中叫
着的楚念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