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苓闻听此言,立时便一脸惊慌地瞧了瞧楚念禾道:“小姐,奴婢……奴婢……”
瞧着语无伦次的小苓,楚念禾只觉得好笑,又故作认真地问她道:“你且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给郝传?”
小苓立时便涨红了一张脸,恨不得把头低到地缝里去了。
楚念禾回头与小婵笑着对视了一眼,又对着脸色同样发红的郝传道:“那么,郝御医,你可愿意娶我们小苓?”
郝传闻听此言,倒是一副心急的样子道:“愿意!愿意!楚令侍,若是您将小苓嫁给我,我一定待她几十年如一日,永远都不亏待她!”
听着郝传粗声大气的保证,楚念禾终是将一颗心放下来了。她又拍了拍小苓的手,一脸温和地道:“你们本是两情相悦,我看郝传又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往后把你交到他手里,我也放心了。”
小苓听了楚念禾的话,两滴眼泪顺着眼角便流了下来:“小姐,若是奴婢出嫁了,您怎么办?奴婢实在是不放心您啊……”
她的话自是真心的,可楚念禾却是摇了摇头,眼角也闪着泪花:“小苓,这宫里人心险恶,处处都是陷阱。我虽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可这些事都与你和小婵无关,我绝不能拖着你们一
块去做。如今把你嫁出去了,我也会很快为小婵寻一位可靠的人将她嫁出去。只要你们往后都过上安生的日子,我便也放心了。”
小苓怎听得进去这样的话,刚要开口辩驳,却到底是被楚念禾捂住了嘴,不叫她说话了。
待得主仆三人都哭够了,楚念禾又叫着小苓将郝传送回了御医院。临走之前,郝传还给楚念禾一瓶生筋止痛的药,说是若是疼了的话,吃上便会觉得好些。
就这样,楚念禾便在自己的鸢尾阁里好好的休养起来,公主那边她也告了假,因怕公主为她担心,便只说那一日受了芷妃的惊吓,神思倦怠,需要静养。
公主来看了她,又特意带了许多补养品来。好在她的绷带只绑在衣服里头,穿上衣裳,公主也没瞧出她到底受了什么伤。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很快便到了楚平克过寿辰的日子。楚念禾一早就告了假要出宫去,公主虽觉得她需要休息,可一见她是要尽孝心,便只得也准备了几份贺礼让楚念禾一同带去,又为她准备了一顶宫中的马车,也算聊表了几分自己的心意。
楚念禾特意换上了一套公主赏赐的水粉色的锦纱长裙,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可在阳光直射这裙子的时候,
却是能见波光粼粼的颜色来。楚念禾听公主说过,这是江南绣房新来的绣娘制作的,因锦纱里头的料子是蜀锦,所以看起来格外的华贵大方。
这一条裙子少说有几百两的价格,非常人所能穿的。楚念禾初初还觉得公主赏赐的太贵重了,她不能接受,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公主,只得将裙子收下了。
如今瞧起来,这裙子倒是极符合今日花团锦簇的意义。尤其是不知府里都会来什么人,她毕竟是在宫里的人,若是打扮得体面些,有些事情自然也能插得上手,说得上话。
宫里的马车果然舒适的多,楚念禾带着小婵和小苓一路回了府,中间竟还舒适地睡了一觉。待得到了府门前的时候,楚念禾已经觉得精神抖擞,神思也清亮多了。
她被小婵小心翼翼地扶下了马车。这府中今日果然热闹,大红色的绸缎绑着宰相府邸这硕大的牌子,就连旁边的小字都特意用了红丝线装点着;门前迎来送往的小厮个个都面带喜色,腰上也缠着红腰带;朝着府里头望去,自是一片焕然如新,仿佛就连陈旧的假山都擦出了崭新的颜色。
楚念禾心里暗自笑笑,看来今年的寿辰是母亲一手准备的。母亲细心,又与父亲久别胜新
婚,如今这样大肆为父亲办了寿辰,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正想着,楚念禾却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还来不及回头瞧是谁,一只手便顺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正好捏在了她受伤的地方。
“姐姐,好久不见啊!”
楚念禾登时疼的出了一身冷汗,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她一个灵巧的闪身,便躲开了那只不轻不重的手,而小婵和小苓也赶紧挡在了她的身前,一脸警惕地朝着那声音的主人望了过去。
楚念禾压了压因疼痛而狂跳的心脏,定睛望去,原来那人竟是沈湘芸!
她们真的好久不见了,久到楚念禾几乎已经忘记了她曾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楚念禾也曾劝慰自己,那毕竟也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因她的母亲早早就不在了,自己的母亲还曾视她如己出,让她们两个像亲姐妹一样相处过。
可如今肩头的疼痛一阵一阵猛烈地袭来,这疼痛,竟将楚念禾心底压着的仇恨整个掀了起来,仿佛一块疮疤,此刻只在汩汩地流着黑色的毒血。
“表小姐这是做什么?”小婵最是看沈湘芸不顺眼,自是当即便开了口:“表小姐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千金小姐,怎的行事如此不稳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