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
皇后母子二人正说着话,门前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皇后怒喝一声:“不是说了没有传召谁也不许来,不想活了吗?!”
皇后的语气甚是不佳,门外的人听了,却是犹豫了一下才道:“禀皇后娘娘,是奴婢。”
是郑嬷嬷。
这郑嬷嬷又接着说道:“暑气重,奴婢怕您和七殿下伤了热,便去御膳房取了一壶冰糖燕窝冰粥来,娘娘好歹也用些吧。”
皇后正是心焦的时候,如何还愿意同郑嬷嬷说话。刚要斥骂,颜离辰那边却淡淡地开口道:“嬷嬷进来吧。”
还未及皇后反应过来,大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郑嬷嬷双手端着一个红木雕花托盘,托盘上是一只精巧的翠玉壶,旁边则放着两只同样成色的翠玉小碗。
皇后二人说话虽不必避讳着郑嬷嬷,可这到底是十分隐秘的事情,皇后到底也是隐忍下来,没好气地朝着郑嬷嬷道:“你方才去干什么了?这么久不见人影,只怕是哪处躲懒去了。”
郑嬷嬷的面上便露出几许惶恐来,赶紧将那壶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则屈膝下跪道:“皇后娘娘,奴婢怎敢躲懒。方才让内务府的人处置了那愉贵人之后,奴婢便紧赶
慢赶地去了御膳房,只想着为娘娘清热消暑,不敢有旁的心思。”
她的语气诚恳,态度也谦恭。皇后瞧着,心里到底也是舒爽了几分。
“愉贵人?”
颜离辰却是敏锐地注意到了郑嬷嬷的话,不由得皱着眉头道:“什么愉贵人?处置她做什么?”
郑嬷嬷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犹豫之间,便抬头求助地看了看皇后。
皇后到底心虚,理了理手中的帕子,又端起一旁冰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方才道:“你也不必质问本宫,她不敬本宫,处处作对,本宫早已看她不顺眼了。”
说罢,她又像不甘心似的,补充说道:“再说了,她父亲不过是跟着颜离倾上战场的一个军队的副手,能有什么背景本事?你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的,只怕也难成事。”
皇后说的振振有词,旁边郑嬷嬷又看着,颜离辰也不好太反驳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母后说的是。”便不肯再吭声了。
皇后的脸上便露出得意的表情来,又语重心长道:“母后说的话你合该听着,到底母后比你多活可十数年,难不成还不如你了。”
说罢,伸手接过郑嬷嬷递来的燕窝粥,细细品尝起来。
尝了两口,皇后像想起什么了
似的,又把碗嘭地放到了桌子上,冷冷喝问道:“本宫方才问你是谁去找了你告诉你此事,你如此遮掩又是何意?”
颜离辰听了皇后的话,面上的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半晌才说道:“这有什么可遮掩的,公主怕是早已预见您如此行事,今日便派了人去寻我了。”
一旁的的郑嬷嬷垂首听着,纹丝未动。
“这公主手脚倒快,”皇后冷笑一声,又将那冷粥端了起来:“若有下次,本宫必叫她们两个无处遁形!”
瞧着皇后一脸狠厉的样子,颜离辰虽不忍心苛责,可还是觉得心烦不已。他想了想,便起身对着皇后道:“母后,今日儿子出府时,文覃正有些不适。眼下儿子已出来半日,实在有些担心,便先行回去了。”
皇后最是重视自己的孙子,听了颜离辰的话,自是没有半分不情愿,当即便允了他,让他去了。
“郑嬷嬷,你送着辰儿出去。”
皇后又补充了一句。
颜离辰和郑嬷嬷都清楚,皇后此行,是为着让郑嬷嬷劝说颜离辰的。每每她们母子俩有了龃龉,郑嬷嬷都是从中劝说的人,可从前她是一心一意的,如今却是难说了。
郑嬷嬷随着颜离辰一路出了凤翔殿的门,又朝着正阳
殿前的宫门走去。
两人都很沉默,直到那宫门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郑嬷嬷才沉声对着颜离辰道:“娘娘性子是急了些,也好在今日殿下来的及时,没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殿下也不必忧心太过了。”
颜离辰听了她的话,方才转过身道:“今日多亏了嬷嬷了,若不是你及时派人去我府上传话,只怕今日还要发生不少事,等父皇回来就麻烦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带着淡淡的感激和无奈。想来是被皇后伤透了脑筋了。
“殿下如此说,也是折煞奴婢了,”郑嬷嬷没有抬起头,语气和神态皆是恭敬:“您心里一直有那孩子,奴婢是知道的。只盼着那孩子能知道你对她的好,不要因着皇后与她的旧事记恨殿下也就是了。”
“旧事?”
颜离辰敏锐地捕捉到郑嬷嬷话里这不和谐的两个字。他有些奇怪地朝着郑嬷嬷看了过去,却见她明显是一副说错了话的样子,眼神都畏惧得有些游离了。
“嬷嬷这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