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承弼突然转身,一把扣住他脖子,“是啊!你算无遗策,什么都知道!朕在你心里,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我打你伤你,哪一次不是悔恨交加,我次次赌咒发誓,说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可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朕的底限,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做!你算定了我舍不得杀你,你算定了我就算打你一顿出气都不敢让你受伤,你就是这么消耗我对你的耐性,你就是这么侮辱我对你的爱!”
晋枢机脖颈被他掐住,一张脸惨白惨白,商承弼更紧地箍住手,“装!装!你给我装!”
晋枢机气若游丝,脸色先白再红,进而发青,发紫,小顺子见势不对,一着急,连忙抱住商承弼的腿,“皇上,侯爷这回是真不行了,再掐下去可要掐死了!”
商承弼雷霆之怒,他哪里承受得住,一脚就被踹到一边,小顺子身子撞在柱子上,生疼生疼,但想到今后的荣华富贵全在这一场豪赌上。今日亲眼看了帝后反目,已是活不成了,若是真让皇上失手杀了临渊侯,那恐怕连怎么死都不由自己了。索性拼着一条性命,反正合宫之中谁都知道自己是临渊侯的人,就这样拦一场,泼天的富贵是绝对跑不了的了。这宫里,人人看得清楚,皇上对临渊侯,是死不了心了。更何况他还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秘,想临渊侯连皇上的子嗣都给绝了,若换了旁人,恐怕诛十族都不够的,谁想皇上气了一场,居然又爱他爱得发疯,就差不能含在口里了。
小顺子深吸一口气,冲上去抱住商承弼的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临渊侯若是死了,可就再也活不回来了!”
商承弼本已心智失常,看着晋枢机眼睛渐渐闭上,亦唤回了些神智,此刻小顺子这样一叫,商承弼惊醒一般立刻放开了扣住晋枢机脖子的手,“重华,重华!”
晋枢机身子一软,枯叶蝶一般,飘飞飞地倒在地上,小顺子拼命一扑,接住了晋枢机。晋枢机攥着拳头,大口喘着气,半晌才张开眼,“你掐死我啊,掐死我,以后就没有人骗你了。”他说着就闭上眼睛。
小顺子连忙扶起他,“侯爷,侯爷,侯爷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皇上怎么办,侯爷看开些吧。”
商承弼一把就将小顺子推开,扯着晋枢机衣襟将他提起来,“死?他才舍不得死呢!他算得真真的!他要是肯死,五年前那个晚上就早都死了!”商承弼一掌掴在晋枢机脸上,“让你装死!”右边又是一巴掌,“让你装死!”他手上刻意不带内劲,却是抽得生疼,“装啊!张开眼睛看朕啊!就用你那双倾国倾城的重瞳,生就重瞳者,必成大事。你就双眼含泪盯着朕看啊!让朕内疚啊!”
“啪!”又是一巴掌。“装死!装!”
“啪啪!”两响,左右开弓,“你不是吃定了朕心疼你吗?啊!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吐血心都像刀扎一样痛,你知不知道我每次伤了你看见你躺在床上,都恨不能以身相待!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他问一句就抽一巴掌,他抽一巴掌地上的宫女太监就颤一下,这么打下去,恐怕再儁秀修容的一张脸也看不得了。
晋枢机先时只是如一只破败的木偶任他抽打,后来牙齿一松,便吐出一口血来。他不吐血还好,一吐血更激起了商承弼性子,“又吐血!又吐血!你以为朕会心疼你吗?你以为朕还会被你玩弄吗?朕就像个傀儡,你一时温言软语,就恨不得将天下捧在你面前,你一时呕血受伤,又悔恨交集无以复加。晋枢机,你不要再想左右我!啪!”又是一掌。
“朕恨你,恨你这张脸!要不是这张脸,朕又怎么会迷了心窍,爱你爱到欲罢不能!”他又是一掌扇下去,“不要看我!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朕最恨你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以为朕还会心疼吗?你以为朕还会被你这种眼神打动,朕不会了!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商承弼发疯一样地打,有时候巴掌竟没有打在晋枢机脸上也不知道,他只觉得一掌一掌都抽在风里,却还是不解气,“拿鞭子!给朕拿鞭子来!”
商承弼一脚踹在柱子上,“还不去!去!拿,拿,拿,拿打得最疼的来!要长的,要软的,要,不能打死了他!羊皮的,羊皮的,最细的羊皮的,去拿!”商承弼踢打着晋枢机,“你不是最讨厌鞭子吗?朕就抽死你!不,不,朕不能抽死你!”商承弼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却突然间又跳起,“还不去!再不去,通通打死!”
众奴才还是没人敢动。
于皇后悠悠道,“皇上有命,没听到吗?”她素手一指,就点到小顺子,“就是你。你去拿!”
小顺子看一眼晋枢机又看一眼皇后,委实是进退两难,商承弼一掌扫过,小顺子被扇得连连后退,“去,还不快去!”小顺子琢磨着得挑一根抽得响又伤得不重的,皇上有气,一定得发出来,可是不能打坏了。于是连忙却步疾趋,选了一根小羊皮的双手呈上。
商承弼哪里等得他过来,小顺子才握着鞭子就一把抽了出来,小顺子掌心被鞭子划了一道,商承弼抡起鞭子一通乱舞,“妖孽!你是妖孽!我最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