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看到夏雨的表情,便知她在迷惑什么。不等夏雨说什么,她便开口说道:“妹妹是不是感到疑惑,为何我叫四娘这个名字?”
夏雨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也不怪夏雨会觉得奇怪了。
进宫后,大家都会被上林馆的管事姑姑重新起名。
能当上林馆的管事姑姑,除了熟悉宫里的各种规矩外,还要熟读古诗,至少肚子里有些墨水。
因为那些小宫女的名字,必须听起来十分的风雅,才能符合这皇宫内的贵气。像之前白露之前的孙姑姑,起的名字便不错。虽然不很出彩,但也让贵人们挑不出什么错。
因此,在一片诗情画意的名字中,突然出现了“四娘”这种接地气的名字,怎样不让夏雨惊讶。
四娘似乎对别人听到自己名字时的讶异习以为常了,特别是太素宫外的宫人,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总是会面露好奇的神色。四娘她解释道:“我这名字是进入太素宫中后,娘娘重新给我取的。我原本不叫这个的。”
夏雨点点头表示明白。
宫中的贵人们,有时兴致来了,的确实会给自己身边伺候的人改改名字的。
这时表达亲近的一种形式,被重新赐名的人也会觉得自己得到了主子的另眼相看。
夏雨本以为这四娘是夏娘娘看中的人,要不怎么会给她重新起名呢?可没想到就听到那四娘继续说道:“妹妹。别急,等哪天娘娘想起来了,也会给你重新取个名字的。”
“我?”夏雨冷冷,心中却闪过了一个想法,她惊讶地问道:“难道宫里的姐姐们都是娘娘亲自取的名字。”
这丫头看不出来还挺聪明的嘛。
四娘心中想着,面上却笑容如常地说道:“妹妹你
猜的没错。宫里的各位姐妹们都是娘娘亲自取得名字。”她解释道:“我这名字是有些出处的,取自昔日杜大家的诗《江畔独步寻花》里的头一句,‘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因头一个字不能用,便从第二个字算起,取了‘四娘’这个名字。跟我一起的姐妹,还有‘家花’,‘千朵’还有‘枝低’三位。”
“原来如此啊,咱们娘娘真是学识渊博。”夏雨诚恳无比地说道。
她心中叹气,学识渊博也许不假,但这取名之怪异倒也是真。
跟‘家花’,‘千朵’还有‘枝低’这样的名字相比,夏雨觉得四娘这个名字瞬间好听了许多。
两人都是聪明之人,说话间倒也是颇为融洽,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聊了好一会儿。白露不知在屋里干什么,半天也没出来,四娘干脆拉着夏雨去到了旁边的石凳边,招呼她坐下。
“这样不太好吧。”夏雨说道。
四娘摆摆手,“无碍的。陈嬷嬷最是体恤咱们这些小宫女的。她常常说,这深宫大院的,门外又有巡逻的侍卫,再进来有看门的婆子,哪里会有歹人能闯进来,就算歹人闯进来了,摆些小丫头在门口除了尖叫外什么用都没。因此,无事的时候,她便让轮值守门的宫女在一边歇着,不用每时每刻都站在门口。不过,若是听到通报有哪位贵人归来,我们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陈嬷嬷真是好人。”夏雨想起了自己刚入上林馆时的情景。
那时候孙姑姑为了给她们这些刚进宫的小宫女一个下马威,第一件事便是让她们站着。
这一站就是整整七天,每天早上三个时辰,下午三个时辰!晚上吃过晚饭,还要在院子里站一个
时辰!当时夏雨站的头晕眼花,浑身直打颤,一早上下来,浑身各处除了牙齿就没有不痛的地方。中午吃饭时连举筷子的力气都无。不仅仅是她,许多小宫女都撑不住了。
从第三天开始,便陆陆续续有小宫女站着站着便直接晕了过去。
后来第六天,院子里直接倒了一大片。
就这样,孙姑姑依旧没松口让她们歇着。后来等七天痛苦的“学站”后,这群小宫女见了孙姑姑,就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般。“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孙姑姑淡淡地对着她们说道:“就凭你们,今后顶多也是站门的。一站就是一天,还不能分神,免得主子叫你们时没有听到。现在你们晕了就晕了,今后若是在贵人宫里当值,你晕倒试试看!”
后来夏雨才知道,宫里的贵人们其实对于叫小宫女站门口这件事并不热衷。倒是宫外的一些算不得是顶级富贵的人家,为了充门面,不知从哪里听人谣传说宫里有这规矩。便买些小丫头们日夜站在门口,专门负责递话,挑帘等等的杂事。
四娘见周围无人,便悄声向夏雨道:“白姐姐是个好人,平日跟谁都挺好的。不过到底她不是那金银珠宝,人人都爱。你才进来,凡事还是少说多看的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我觉得宫里的事情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大家都觉得自己有道理。还是你自己去看看,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你也别怕,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