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屋外,听着里面传出了隐隐的笑声。
那笑声张扬肆意,光是听着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愉悦之意。能在太素宫内如此放声大笑的,除了夏娘娘以外,并没有其他人了。含雪侧耳听了一阵,低声说道:“娘娘今天心情不错呢。”
黄莺点点头,看了眼夏雨,声音放得极底地说道:“可不是嘛,昨晚回来娘娘连往常每晚都要服用的炖品都没有用呢。今早也只喝了小半碗的芙蓉粥,厨房里的都愁得不知该怎么办了。要我说,也多亏了豆腐斋里犯事的那个小宫女,处置了她以后,娘娘心里便是舒坦了许多,刚又叫了小半碟子点心呢。”
夏雨低头看地,一脸恭顺的表情。
不知草木深如今正挨到了第几下了。夏雨估算着,草木深身体健硕,平日里便是爱动爱说的性子,她至少能撑到二十板子。
这两位还算和善的大宫女,对于此时宫门外正有一位小宫女要给活活打死的事情显得十分漠然,唯一让她们伤心的,便是自己伺候着的主子了。
对于这些大宫女来说,主子就是她们的天。
主子高兴了,天空便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气。
若是主子心情不快,那便是乌云密布雷声阵阵,这是对她们来说最严重的事情。
如今,听着夏娘娘的笑声,两位大宫女的心中都松了口气。
过了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夏娘娘的声音,“含雪,人带到了吗?”
“禀娘娘,夏雨在门口候着呢。”
“让她进来。”
含雪对着夏雨点点头,推开了房门,自己却没有进去,她轻声说道:“快去吧,莫让娘娘久等。”
这是今生的夏雨第二次看到夏娘娘。
夏娘娘穿着一身淡橘色的华服,外面随意披着一件月白的罩衣当
做披风。她肌肤雪白,懒洋洋地斜靠在软垫上,而白露却是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梳子头油之物品,正小心的帮夏娘娘梳着头发。夏娘娘的头发乌压压的,此时披散在了肩头,让她的整个人显得随性了几分。
而淡橘色这种很难穿的颜色,也并不适合如今的季节,可穿在夏娘娘身上却显得十分合适。
看到夏雨进来,夏娘娘却是随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刚才在豆腐斋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听说有个宫女被打死了?”那语气十分的自然,像是对夏雨已是十分熟悉一般。
这夏娘娘明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如今却是这般说,夏雨仿佛看到了夏娘娘淡定的外表下那一颗想要看热闹的心。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到底她人不在现场,有什么比听一下在场之人的详细描述更能满足夏娘娘的好奇心呢?
夏雨对着夏娘娘行了礼后,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待听到草木深与雨浓扭打在了一起的时候,夏娘娘还是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而在她身后梳头的白露却也是呆滞了片刻。最后,听到雨浓被草木深按住猛打一顿后,居然就这样断了气,夏娘娘拍着胸口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疑惑地问道:“那宫女怎么这般不经打?怎么只被人打了几下,就断了气?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夏娘娘有此疑惑也是很正常的,不止是她,就连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对于雨浓的死因也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解的。
宫女之间打架其实也挺常见的,什么抓花了脸,弄散了头发倒是正常情况,可这打着打着其中一人便被活活打死了,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白露也接口说道:“娘娘说的是呢。听夏雨的描述,那
草木深也只不过是个小宫女,身材还比她矮小一些,不管怎么说力气也不会大到哪里去!怎么能把人就当场打死了?莫不是那雨浓其实身子已经不好了?”
夏雨点点头,说道:“雨浓前几天便有些身体不适,当天早上她却是早早出去了,说是去帮宫里马婆子的忙。我回来以后却是看到她已经睡了,问她,她也只说是肚子疼。她这一睡,便从中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中途家花姐看她那般模样,便有些担心的要替她找医婆子来看看,可雨浓说她只是肚子疼,一动就不舒服头晕,想着睡一觉便好了。可是没想到第二天起来她看着害死好好的,可”后面的话夏雨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我就说嘛,原本她就身子不好!”说道这里,夏娘娘却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没有说话了。
夏雨却是知道夏娘娘想到了什么。
她刚才说话的时候故意提了一嘴马干娘的事情。城青与马干娘被抓夏娘娘定然是知道的,而对于她们做的勾当,陈嬷嬷也会跟夏娘娘说清楚的。这样一来,雨浓到底去给马干娘帮了什么忙,特别是帮了那个忙以后居然浑身不舒服,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便十分惹人联想了。
果然,之前夏娘娘说起被打死的宫女时,语气还带着几分同情,可如今却明显有些兴致缺缺了。
夏娘娘没有说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