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挺冷声道:“是又如何?”
“如今国库紧张,四十州水患齐发,国库都拿不出赈灾款,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饿死,你们敢说这与你们无关?”
“水患乃天灾。”
“可上不能为国开源,下不能为民救急,还满嘴的仁义道德,那就是人祸!我一个纨绔都能日赚七千贯,大唐上下那么多文臣,可以调动那么多资源,却让国库紧张那么多年……”
“一直在打仗!”
“开疆辟土利在千秋,你们为何不反省就是你们庸碌无为,为国赚得太少?”
“……”
韦挺面露愧色,彻底哑口无言。
杜荷趁机道:“百姓别说吃饱穿暖了,连明日还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你还急着上《论风俗失礼表》和《议婚俗表》,说要教化他们,这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仅韦挺,其他文臣也要绷不住了。
又来一句!
即便文曲星下凡,也很难这样句句传世啊!
这要怎么斗?
他是在拿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鞭挞他们,还让他们高山仰止,难望项背!
韦挺环顾左右,见他们尽皆低头,只得冲着杜荷作揖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韦某惭愧!”
“还要参死我吗?”
“杜大人说笑了……”
别说参了,铜筋铁骨,才高一石,斩都斩不动!
李世民再次按耐不住走到杜荷面前道:“杜爱卿,说得好,说得好啊!只是国库紧张,朕也有失,又岂能全怪文臣?”
他要调和。
这很正常。
杜荷连忙道:“不知陛下,微臣咆哮朝堂,不敬您和公主之罪,是否可免?”
李世民笑道:“只要你不再当纨绔,竭力辅佐朕,自然可免。”
“这当不当纨绔,真不是臣说了算。”
杜荷贱笑道:“这要看大唐的文臣和天下的儒生能否改变……”
“!!!”
众文臣听得脸都绿了。
比被戴了绿帽子还要绿!
他们算是切身体会到欠债诸公的烈火烹油之痛了!
他们想参死杜荷。
杜荷倒好,反送他们一个生不如死。
今后无论他干出什么人神共愤之事,都能让他们背黑锅……
简直无耻至极!
许敬宗意识到大事不妙,慌忙道:“陛下,他尚有欺君之罪!”
杜荷哭笑不得地冲着李世民道:“爷请回!”
李世民狐疑道:“嗯?”
“您是万岁爷啊,您不坐在龙椅上,总是往臣这跑,影响臣发挥。”
虽然是第二次被催着回去了,但这“万岁爷”的尊称一出,让李世民顿时觉得杜荷怎么看怎么顺眼。
什么欺君之罪?
许敬宗这是没事找事!
“许大人。”
杜荷看着眼前的贼眉鼠眼之人道:“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更何况我和裴明礼只是好友。诸公次子所欠钱财皆有账目可查,裴明礼帮我那是情分,这与欠债是两码事,何谈欺君?”
说到这,他眼神一凌道:“倒是许大人,是你一直在欺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