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会心一笑,也没纠结坏不坏的问题。
她还没帮着握抢驱兵呢。
谈坏不是对牛弹琴吗?
一炷香后。
身穿紫色圆领袍衫,配金玉带,头戴幞头,脚穿乌皮六合靴的魏征来了。
往日里,前来此地的文臣武将其实不少。
穿得这么正式,品级这么高,还这么光明正大的,他是第一个。
魏征看到其他人都不在,只有歌女舞姬在献艺,不免有些狐疑。
人呢?
这小子果然又在耍手段!
“魏公,我已等候你多时,请入座。”
杜荷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将手一摆道:“别停,接着奏乐接着舞,陛下来了也一样!”
“杜荷……”
魏征怒目圆睁道:“本公是奉旨前来教你写《起居注》的,你还想让本公陪你在这欣赏歌舞?”
“来都来了,何必拘谨!今日醉梦楼贵客寥寥,必当倾尽一切以奉魏公。”
“此事本公并未参与,但你若再不告知所谋何事,本公势必会联手诸公,让醉梦楼就此关门!”
这地方胭脂水粉味太浓,他一刻也不愿多待。
何况水患当前,百官至今没有拿出良策,他也是心急如焚。
“我知魏公坦荡,不屑行此小人之举。”
杜荷抿了一口酒道:“今日邀魏公前来,也是想借魏公一用,借些钱财罢了。他们已经去借了。”
“你们还要借钱?还要利用本公借钱?”
魏征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逼本公与你不死不休吗?你身怀大才,理应兼济天下,而不是满脑子想的都是钱,还不是贷,就是借!欲壑难填,即便穷尽天下之财,人之欲也难填!”
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杜荷沉声道:“若我为的是三道四十州的灾民呢?”
“借钱赈灾?!”
魏征怒火稍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百官无良策,归根结底在于国库紧张。
在这等大灾面前,拨得少了只是杯水车薪。
多了又没有。
陛下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杜荷这借钱之举听着也是荒诞,还不如让朝野捐款。
因为牵涉向谁借,能不能借得到,将来如何还等一系列让人头疼的问题。
而且借多少为宜?
相比于他们吃喝玩乐,赈灾可是无底洞。
纵然借遍天下,又都愿意借,也能轻易花完。
“有何不可?”
杜荷晃了晃酒杯道:“欠下四万多贯以后,我也是有些心得的。借钱一途,在于拼脸厚,比嘴巧,知天时,晓地利,精人和,斗心机。小借为宜,大借伤情,强借……”
说到这,他突然一顿道:“我等虽荒唐,但不会强借,还是主打一个周瑜借黄盖,一个愿借,一个给借。”
不是周瑜打黄盖吗?
欲盖弥彰!
魏征摇头道:“除非逼迫,不然本公不信这长安城内还会有人借钱给你们!”
杜荷抿了一口酒道:“既然魏公如此笃定,我们若是仅在京城,半天之内就能借得数万贯,魏公是否愿意奏请陛下,带着这些钱前去赈灾?”
魏征斩钉截铁道:“义不容辞!”
“那就等着吧,你多在这里待一刻,兴许他们就能多借一万贯。说起来,你这也算是为国逛青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