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立刻跪下道:“陛下明鉴,犬子身强体壮,现在突然昏厥,怎么可能和神龙卫无关?”
“臣的确有罪,没有教好犬子,才让他流连青楼。”
昌平侯简直恨死了檀灵阳和萧颂年,不就是只认一个小罪名么,他又不是不会!
檀灵阳都有些无语,陈兴治的脸皮就够厚的了,没想到昌平侯也不遑多让。
她笑了一声,道:“昌平侯真是好演技,如此能耐不去戏班唱戏真是可惜了。”
她掏出一张纸,道:“陛下,昨晚有四名死士意图硬闯神龙卫,想杀害微臣,这是其中一人的口供,他自称是受了昌平侯的指使。”
“敢问昌平侯,若是你认为自己当真无罪,为何要派人杀我灭口?”
不等昌平侯回话,檀灵阳坚定道:“陛下,昌平侯世子食人肉饮人血,连续残害百姓两年之久,罪行罄竹难书。”
“昌平侯明知此事,却还参与其中,此为教养失职,雇凶杀害朝廷命官,企图包庇世子,更是罪大恶极!”
昌平侯跪行两步,离皇帝更近了些,流泪道:“陛下,檀灵阳既然对犬子严刑拷打,那对其他人也不会手下留情,这证词并不可信,臣从未找人刺杀檀司察使,陛下明鉴!”
郑学善也帮腔道:“陛下,昌平侯尽忠职守,陛下若是偏听偏信,恐怕会寒了老臣的心啊!”
檀灵阳嗤笑道:“郑员外郎这话是在威胁陛下?难怪昌平侯会找人刺杀我,这和当日你指使揽月楼老鸨和打手欺辱我,岂不如出一辙?二位可真是好友啊。”
“你简直胡说八道!”郑学善气道。
他和昌平侯关系紧密,若是昌平侯倒了,他自然也没好日子过,这才冒险帮着说话。
不成想檀灵阳张口就来,他何时指使揽月楼的人欺辱她了?
皇帝脸色不善地看了郑学善一眼:“朕还是第一次知道郑卿如此在乎朕的名声!偏听偏信,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
郑学善跪下道:“陛下,臣不敢!”
皇帝冷漠道:“礼部员外郎郑学善冒犯君威,杖责五十,没收宅田,逐出京城!”
话音刚落,两名禁军即刻上前拖走郑学善。
郑学善哭喊道:“陛下,臣冤枉啊!”
郑学善渐渐被拖远,不多时,殿外就响起了行刑的声音。
皇帝的视线再次扫过那些站出来为昌平侯说话,至今也没回到位置上的官员。
冰冷的视线掠过,那几人战战兢兢,冒了一身冷汗,生怕成为下一个郑学善。
萧颂年忽然站出来:“陛下,昌平侯仗着丹书铁券作威作福,自恃劳苦功高,对陛下不尊,还自称忠臣,殊不知他早就辱没了其先祖名声!”
他交出一个木盒,递给李公公,“陛下,这是臣的暗探从昌平侯府书房中找到的昌平侯和突厥人往来的书信,昌平侯此举意在谋反!”
昌平侯瞪大眼睛,使劲磕头道:“陛下,臣冤枉啊!臣从未和突厥人有往来,又怎么会有书信,这都是萧颂年诬陷臣的!”
昌平侯心里叫苦不迭,这事儿他真没干过啊!
听他这么喊冤,不光皇帝,就连底下官员都觉得昌平侯实在是太不上台面了。
别人拿出证据,就是诬陷你,合着全天下就你昌平侯是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呗?
也不看看你平时纵容子弟和家奴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喊冤枉,也不怕亏心!
檀灵阳顺势道:“陛下,大齐律法规定丹书铁券不能用于庇护谋逆之罪,近来民间对昌平侯和陈兴治所犯之罪议论纷纷,民声鼎沸,若将此事轻轻放过,不仅难安天下人之心,又将大齐律法置于何地?”
“陛下,若是丹书铁券被用来庇护此等恶人,想必也违背了太祖的意思。当年太祖就是看重那位昌平侯忠君爱国,且对太祖有救命之恩,这才赐下丹书铁券。”
“而昌平侯承袭爵位,素日满嘴忠孝仁义,背地里却是个吃里扒外、勾结外族的不忠不义之徒。”
“昌平侯身受皇恩,不思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反倒犯下此等大罪,实在是愧对祖宗,愧对陛下和太祖的信任,不配为人,请陛下严惩!”
“臣听闻郑学善家中有西北贩卖盐和茶叶的权利,两人又是姻亲,焉知不是郑学善和郑家人在其中牵线搭桥。事关江山社稷,陛下万万不能轻易放过,否则长此以往,恐国将不国!”
江丞相斥责道:“大胆檀灵阳,竟敢在陛下面前说出此等扰乱人心之话!”
皇帝慢悠悠道:“檀卿此话虽胆大,却是为社稷着想,江卿不必如此。”
昌平侯听着这话,已经没了喊冤的心思,皇帝既然一心要处置他,他再如何挣扎,也是无用。
皇帝瞥了跪在地上的昌平侯一眼,声音威严:“昌平侯意图谋反,不忠不义,收回丹书铁券,此事交由神龙卫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