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灵阳嗅到饭菜香气，手速提快，落下最后一笔，笑道：“画完了，李二娘是在西市遇到他们的，你让人去查查吧。”
萧颂年点头：“先放那儿，过来吃饭。”
檀灵阳往桌上看去，两碗金鱼形状馄饨，一碟细巧精致肉馒头，每个大小都是能一口吞下的，还有一碟羊皮花丝，她眼中沁出笑意，都是她喜欢的！
她毫不见外地坐在萧颂年对面，拿起筷子：“多谢指挥使款待了。”
先来一口馄饨，肉鲜味美，馄饨汤也很是鲜美，一口下去，肠胃很是熨帖。
檀灵阳喟叹一声，眉间却漫上一层愁绪。
她倒是吃得舒服了，也不知道芳萍能不能找到她需要的人证，那老九又去了哪里？
檀灵阳只觉得一脑门官司，处处都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萧颂年放下筷子：“不好好吃饭，发什么愁呢？”
檀灵阳道：“我是觉得倘若要去祈安县查人口拐卖案，怕是不容易，地方势力盘根错节，也不知道那祈安县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想就头大。”
萧颂年点头道：“确实如此，背后之人不会愿意你轻易查出真相的，先好好吃饭。”
檀灵阳夹了筷羊皮花丝，嚼完，觉得萧颂年的话也有道理，现在就发愁，等到了真要查案的时候，岂不是更愁了。
再怎么困难的事，一步步去做也就是了，总能做得到的。
她没再想这件事，专心吃饭。
萧颂年只吃了一小碗馄饨，剩下的全归了檀灵阳。
饭后，檀灵阳捧了杯红茶慢慢喝着消食，和萧颂年闲谈。
“小满自从知道女子也能科举，就一心想考个状元，之前还说要跟我一样查案。”
檀灵阳笑了笑，“奈何她现在是个睁眼瞎，半个大字都不认识，所以我想着还是把她送去普济寺念书认字。”
萧颂年也笑了：“她倒是有志气，你想好了，真要把她留在身边么？”
檀灵阳点头：“这是自然，她机灵聪明，若真是愿意狠下苦功夫，我这一身本事都教给她也未尝不可。”
她总会离开大齐的，若是能在离开之前培养出更多的人才，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枉她来大齐一趟。
萧颂年挑眉，有些意外，但细想之后，又觉得这符合檀灵阳素日的行事风格。
他道：“你若真想让小满考科举，送去普济寺没什么太大帮助。”
科举哪是说考就能考的出头的，且普济寺的先生只是给孩子启蒙，略认识几个字而已。
“不如找个有本事的举人或进士，好好教导，我家中藏书允许她日后随便看。”
檀灵阳笑道：“指挥使真是大气，连家中藏书都要献出来了，那就多谢了。”
她没有拒绝，毕竟这种世家大族的藏书是小满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资源。
“不过，我不认识什么举人进士的，人家恐怕也不会愿意教一个女子。”檀灵阳叹气。
能考中举人甚至是进士的，不是世家就是寒门，庶人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他们怎么会愿意教小满这种乞丐出身的孩子。
萧颂年卖了个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檀灵阳顿时明白过来，对啊，萧颂年可是探花！
她惊喜道：“指挥使愿意亲自教导小满？”
萧颂年老神在在道：“我也不是什么学生都收的。”
他是看世家高高在上太久了，若是能亲手教出个女状元，狠狠打那些世家子弟一巴掌，那多痛快。
而且，既然檀灵阳想让小满科举，他不介意帮个小忙。
显然，他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世家一员，若他真收小满为徒，本就臭不可闻的名声估计更臭了。
檀灵阳忙道：“我定好好给小满启蒙，她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得赶紧想想，替小满准备什么拜师礼给萧颂年比较好了。
萧颂年泼了盆冷水：“那孩子年纪还小，心性不定，你别想得太乐观了。”
檀灵阳摇头，不以为然：“你忘了小满以前是乞丐了？她以前过的日子如何，我想不到，但肯定无比辛苦，若是给她个机会，她必定愿意往上爬。”
“也有道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云锦苑已经收拾好了。”萧颂年开始赶人，他还得安排人去查这几个打手。
“好，多谢指挥使啦。”檀灵阳笑得灿烂，烛光晃在她脸上，更添了几分颜色。
灯下看人美三分，檀灵阳本就绝色，这么一笑，让萧颂年直接晃了神。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檀灵阳已经起身离开。
萧颂年瞬间回神，在心里唾弃自己两句，认命般去干活。
檀灵阳睡着没多久，被国寺钟声吵醒，洗漱后，吃了早饭才离开神龙卫，临走还不忘去跟萧颂年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