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夜阑人静。
长安城东门贸市此刻早已没了白日的热闹场景。
白天这里贩夫走卒络绎不绝,现在却四下无人静的可怕。
贸市大门。
几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齐聚于此。
“小公爷,陈凤甲不会放咱们鸽子吧。”
其中一个少年看了眼天色,不禁发问。
王东楼微怒道:“他敢!”
说完打了个酒嗝。
另一个少年有些口齿不清道:“这小子……胆敢不来,除…除非是他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微风袭来。
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几人循声望去。
一道人影在夜色中行走。
陈凤甲慢悠悠的走向几人,他此刻身穿黑色绣衣差服犹如黑夜行者,阵阵微风将他衣角荡起,脚边的落叶随风而动。
王东楼垂着头注视着人影。
看清来人是陈凤甲后,王东楼骂道:“小子,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来!”
陈凤甲走近,一股令人反感酒味扑鼻而来。
他皱着眉道:“有事耽搁了一会。”
王东楼伸手推了他肩头一把,问道:“银子呢?”
陈凤甲平静道:“没拿。”
“小公爷,他玩儿你呢!”
其中一个少年突然喊道。
王东楼面带冷笑手臂一挥,下一刻陈凤甲便被其余几人围堵在中间。
放从前陈凤甲今日是避免不了遭受一顿皮肉之苦的。
可惜仅限于从前。
陈凤甲丝毫不慌,平静问道“你们可知殴打本侯爷是个什么罪名?”
此话一出,除王东楼之外的几人同时一愣。
他们这才想起,如今陈凤甲早已世袭侯爵,论身份地位要比他们尊贵百倍。
他们这些纨绔在同辈中能横行霸道,无非仗着大家背景身份相差无几。
只要不闹出人命,各自家里的长辈也不会说什么。
更何况还有个当今权势彪炳齐国公的孙子担任几人的主心骨,所以行事自然蛮横跋扈。
熟悉大季律的几人清楚得很,真要围殴了一个爵位在身的侯爷,杖责肯定是躲不掉的。
王东楼微微眯起眼道:“别被这小子给吓唬了,世袭了又怎样,出了事我兜着。”
有了他这句话,其他几人仿佛吃了颗定心丸,纷纷摩拳擦掌。
王东楼叫嚣道:“今日不让你长长记性,本公子的姓倒着写!”
“小公爷,王字倒着写还是王啊。”
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挠挠头道。
噗嗤!
陈凤甲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东楼瞪了眼口无遮拦的少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口误,只怪是先前饮酒过多。
觉得丢了面子的王东楼怒道:“给我打!”
“什么人!”
几人刚要动手,突然被一道暴喝给止住。
陈凤甲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有几名身披甲胄的巡夜禁军手持长枪,队列森严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禁军见有人鬼鬼祟祟,皱着眉头靠近。
王东楼瞥了眼几人,神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其中一个少年走到禁军身前,气焰跋嚣张道:“我乃明王世子,你们几个没事去别处溜达!”
说完他取下象征自己身份的玉牌抛给那名禁军。
为首的禁军伸手接住,仔细看了一眼后,压着心中的火气把玉牌还给了少年。
二话不说便带着其余几人离开。
对他们来说这些勋贵子弟是万万惹不起的,不过在他眼里是实打实的瞧不起这些纨绔,一个个仗着身世显赫,在长安城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巡夜禁军走远后。
几人没了顾虑一拥而上。
陈凤甲也不着急出手,而是左右闪躲,轻松避开砸向他的拳头。
这几个纨绔子弟终究不是习武之人,否则也不会留在文绣,而是去权力更大的武绣了。
看似乱拳打死老师傅,实则连陈凤甲的衣角都没碰到。
很快陈凤甲失去了戏耍的耐心,他双手挥拳,左右开弓,拳拳到肉,很快脚下便传来阵阵惨叫。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几人此刻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王东楼见状,酒意散去大半。
他没想到曾经那个任他欺负的懦夫竟敢还手。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一咬牙,起手双拳猛如虎朝着陈凤甲打去。
陈凤甲没料到王东楼竟也是个练家子,来不及闪躲,顺手从身旁的摊位上拿起一块木头,施展出霸刀。
一息后。
王东楼双手捧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