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宋子杭虽说淡泊,但并不是没有注意朝局动向,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昨夜宫内进贼,按道理来说,堂堂皇宫,戒备森严,最接近天子的权利中心汇聚地带,竟然进了盗贼把东西偷走了,说出去多丢面子?
若是一般的金银财物丢了,老皇帝估计连计较都不会,只有这种关乎国家印章的重要东西,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找。
这东西,不找不行啊,若是几天内找不到,老皇帝怕是要找着借口换玉玺了。
宋子杭端着茶碗,忽的一愣,转头看向江浸月说道:“我父亲,被耽搁在了贵南,那里发了雪灾,连着十一王与江陵,都困在了里面。”
江浸月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这么巧?”
京城内没有远山侯坐镇,李宗煜也被战局困在了前线,现如今连玉玺也丢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真的是简单的巧合吗?
远山侯爷宋清明面上并不是李宗煜的人,难道背后那人已经清楚了这朝局中的势力,所以要故意针对李宗煜?那又要偷玉玺做什么?
“只怕未必是巧合。”
宋子杭摇了摇头,搁下了手里的描花青瓷杯,皱着眉头继续问道:“王爷那
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嗯。”
江浸月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王爷是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前线大败,怕是要弃城让出一线,现如今正在疏散城内百姓。”
宋子杭眉头皱的更深。
顿了一下,江浸月继续说道:“但是我不知道这消息是否准确,我与王爷通信的信鸽半路被人截过,送到我手里的时候,蜡纸花纹不对,不知道是王爷故意传错消息回来还是如何重点是,我不相信王爷败仗。”
江浸月原本没有那么确定,但是离源昨夜来,说的那一段话里,江浸月还是能听出来,离源在李宗煜手里并没有占得多大的便宜。
离源没必要故意透假消息给她。
宋子杭闻言,抬起眼睛,茶杯凑在唇前,看了江浸月一眼。
“王爷虽是从未有过败绩,但离源能在短短半年内横扫骁勇善战的大漠,怕也不是好相与的。”
特别是在,李宗煜半路遇伏,前线的战力远远不及大漠杀过来的那帮汉子。
江浸月掩饰的跟着端起了杯子,小声的强调一句。
“我相信王爷。”
她总不能说,昨夜那个传说中遇神杀神的大漠魔神离源,在她屋内长吁短叹李
宗煜奸诈不好对付吧?
宋子杭垂下眼睛,茶水的氤氲出蒸腾热气,缭绕在眼睫之前,惹的谁也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这事情,我会着人去查。”
“查不到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地方下手查,只能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浸月也不是没有能力,只是她也实在想不到这几件事情连起来有什么关联,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意图,所以连下手查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尽量让身边的人注意防范一些。
宋子杭唇齿轻磕青瓷杯口,说出来的声音又温柔又缥缈。
“我有人能查。”
江浸月一愣,看向宋子杭。
宋子杭乃是远山侯唯一的儿子,远山侯甚至连姨娘都没有,套用江浸月的想法,这种从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就算败家一辈子,不涉及赌之类的,吃喝玩乐混吃等死,远山候也能养得起。
宋子杭人聪明,但向来淡泊名利场,加上自小体弱,直到这个年纪,也没有入朝堂找个小官做做的意向,想来是不打算入朝为官了,江浸月还以为,他便是这样没什么束缚也随心所欲的人。
没想到,这一出手,就了不得?
宋子杭被江浸月这么直白的看着
,微微有些不自然,抿嘴笑了下,才说道,“父亲走时候,怕京城这边有变,给我留了一队暗探,都是父亲亲自培养出来的。”
“哦。”
江浸月恍然大悟。
远山候的手腕实力,哪里轮得到江浸月去质疑。
江浸月用了口茶水,啧啧了两声。
看看,人家这爸爸,走之前还要留自己的护卫队保护儿子,哪里像李宗煜那爹,得知李宗煜有暗卫,千方百计的想弄死,生怕自己儿子多活一天。
“那这事情还要麻烦小侯爷留意一些了。”
“你我之间说什么麻烦?你有什么事情,都应该来找我。”
宋子杭放下了杯子,笑的温润里带着寡淡,转脸看向了马球场。
一方小姐带着队伍打进了致胜关键的一颗球,铜锣一响,马场里无数压抑又兴奋的欢呼声。
江浸月捧着青瓷杯,莫名的看向了宋子杭。
她是她,宋子杭是宋子杭,即使她帮他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