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贺正平让人送来的请帖的时候,赵凯有些意外。自从因为闹闹母亲那件事情加大了两人的矛盾,他跟贺正平已经很少在私下里联系了,除了公事,也几乎没有见面的时候,所以这一次贺正平以庆生为由给他发请贴,他多少有点猜不出对方的意图。
闹闹今年都快三岁了,这近三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单着,却又一直没有朝对方靠近。不论是他还是贺正平,他们也有试过新的开始,但真正付诸于行动才发现,一切确实和想象的一样困难。或许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彼此,又或许他们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所以每每遇到心里觉得差不多的人想试一试时,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种懒于在一个还不够熟悉的人身上耗费精力的感觉,让他们哭笑不得。
赵凯终于问自己的助理,“周四下午有什么安排?”
助理说:“暂时没有特别安排。”
赵凯点点头,“那天下午我有事情,把时间预留出来。”
助理应声之后记录下来,随即便离开了赵凯的办公室。
赵凯抬腕看了眼手表,收拾了一下着装便下班。这几年他基本都是如此,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忙完工作回家一个人过,自己做饭,自己吃,然后一个人睡觉,睁开眼睛还是一个人,吃完早餐再上班,日复一日,听起来枯燥,过着更枯燥。家里除了他之外只有那一缸子佛蓝虾是会喘气的。
有时候屋子里静得瘆人,他也会忍不住自问,作什么呢?消停点多好,至少不至于夜里一个人孤枕难眠吧。可要真的无视自己的情绪一味迎合贺正平,他也做不到。他知道事情发展至今不能全怪贺正平一个人,他也有错,所以好好想想,其实分开也是必须的,只是不知道这次贺正平突然请他去庆生是什么想法。
转眼便到了周四,赵凯醒来的都比以往早了一些,然后鬼使神差地开始打扮起自己来。明明平日里上班都是随手拎套衣服穿上就走人的,今天却有些不由自主地开始纠结。结果捯饬了半天,忍不住一屁股坐到床上苦笑。最后干脆随便抓了一套衣服穿上之后就去穿鞋去了。不过出门前看到门口放的鱼缸时,他却再一次犹豫起来。
贺正平今天过生日他必然是知道的,明明没有刻意记,但是却每到这一天就会想起。以前他穷得兜比脸干净,却也从来都没有空手给贺正平庆生的时候,可是如今几年过得这么富足了,却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这肯定都是前世欠的债。
赵凯摇摇头,终于脱下鞋子,去厨房里拿了两个大保鲜袋,然后把两个袋子全部撑开套到一起,之后往里加了一半的水进去,又用氧气泵往里面打了一会儿氧气,之后才从他的鱼缸里捞出一只蓝色的佛蓝虾。
这东西并不值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送给贺正平一只,反正留家里也不繁殖。
蓝色的虾子在网上扑腾了几下,最后被送进了保鲜袋里。
赵凯一路驱车赶往贺正平的住所,想了想,还是在门外时给贺正平打了个电话。他不确定这次庆生是只请了他一个人还是有家人,又或者有很多人。
贺正平很快把电话接起来,叹一声说:“你可终于来了,稍等我下去接你。”
赵凯下车把佛蓝虾拿上,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见贺正平从屋里跑了出来。贺正平穿得很随意,看样子家里应该是没外人。有了这个认知,赵凯忍不住暗暗骂了自己一嘴,那么在意干什么,结果就见贺正平笑了笑。于是他忍不住问:“笑什么?”
贺正平摸了下鼻子说:“你这样穿很帅。”
赵凯还是头一次听贺正平这样夸自己,一下子居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事实上他们在军队里已经被操练得比较粗糙,也不太这样认真地夸人了,多数时候都是损人居多。以往贺正平见他穿得好看也都是说:你小子怎么穿得跟只雄孔雀似的?
哪像现在会说人话……
贺正平见赵凯不语,便说:“天凉,进去说吧。”
赵凯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来找贺正平的原因,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贺正平,“送你的,生日快乐。”
贺正平接过来一看是虾,不明白这有什么含义,便问:“怎么就一只啊?”
赵凯脚下一顿,“我一共就两只,给你捞一只就不错了。”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贺正平说:“没伴儿多可怜,到时候还不跟我似的孤伶伶的。”
赵凯没去接这话,心说老子还孤伶伶的呢。不过进了贺正平的家之后发现,其实他还是比贺正平好一点,至少他家里原来还有两只虾,贺正平这里却是真的就贺正平这一个活物了,“保姆呢?管家呢?”
贺正平说:“没有,自从老宅子改建之后那边的人都安排小东那儿去了。”说完又问:“这小东西得怎么养?我是不是也得去弄个鱼缸什么的?再给它买点吃的?”
赵凯点点头,意外地发现贺正平这儿根本没什么过生日的气氛,大概可能也没想在家里过。
贺正平想了想,他这里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