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摇摇头,把心中那令人尊严全无的本能给压制下来:“你是丞相对吧?”她挑眉问沈阳书。
又是一句废话。
沈阳书眉皱的更深,身为位高权重的臣子,他整天忙碌不已,已经习惯了简洁明了,不浪费一点时间的说话方式。
若季海棠是他手下,只怕早就要被专门调教人的管事嬷嬷带过去,再用心调教个好几日,受到些惩罚了。
“是的,我是当朝右相。”沈阳书盯着季海棠,想到对方儿媳妇的身份,压制住了不快,温和微笑道。
季海棠点点头:“那便是了,我虽是普通百姓,却也知道,丞相大人是如何厉害,那么,他的家人必然也是风光无限的。”
说到这里,季海棠凑近了沈阳书,一字一句道:“可你知道我初次见娘亲和沈幕祁他们,是个什么情景吗?”
她掷地有声,居然隐隐压过了正心疼柳氏处境的沈阳书几分。
柳氏感受到沈阳书投来的目光,她有些慌乱道:“海棠,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是个好姑娘,已经带我们走出困境了,不是吗?”
季海棠一向听柳氏的话,可这
次,却是根本没有理会柳氏,她直直的盯着沈阳书,似乎想要透过他,看到那颗乌黑的心。
她之前不知道沈幕祁的身份便罢了,可如今知道他本应该是风光无限的贵公子,心里就疼的厉害。
对上沈阳书这个有八成可能,便是始作俑者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初见他们时,娘亲那时病倒在床,沈幕祁也是衣衫褴褛,她们生活在村庄里,却被那里的人排挤,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饱,你知道吗?我是被他们买回来当媳妇的,因为什么呢?”
季海棠盯着沈阳书猛然大变的脸色,突然冷冷的笑了。
诛心的话语,从她那双的唇瓣中吐出:“因为没有人愿意嫁沈幕祁啊,毕竟他家是那样的穷困,可以说是我们那里最穷苦的了。”
感受到柳氏在扯她,示意自己别自己提起。
季海棠一摊手,她微笑,既然她已经知道沈幕祁和柳氏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委屈,那么,她就要明明白白的和眼前的男人讲个清楚。
“若不是我奶奶贪财,又一向不喜欢我这个孙女,不然,沈幕祁只怕是弱冠之龄,都
娶不到一个媳妇,你说,她们是你的妻儿?沈丞相的妻儿会落到如此境地?”
季海棠没有添油加醋,说的算是实情,因此她特别的理直气壮。
“这,怎……怎会这样?”沈阳书失魂的退后几步,只觉得心脏突然被人一把揪紧,钻心的疼。
他曾经想过柳氏一个弱女子,离开丞相府后的处境会很艰难,却没想到,柳氏和自己的孩子会连饭都吃不起,还被外人闲话穷困。
沈阳书大惊失色,他紧抿唇瓣,带走柳氏的意愿却是更为坚定了几分。
“柳儿,和我走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苦楚。”他深情款款的看着柳氏,眼中满是爱意。
他是喜欢柳氏的,若不是那次他忙于公务,没能注意到内宅的暗潮汹涌,柳氏根本就不会被驱逐出丞相府,还是那样恶心的理由。
柳氏躲在季海棠身后,没有抬眼去看沈阳书,只道:“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她还是不愿意回去!
沈阳书的脸色苍白,受伤的神色在他俊朗的面容上一闪而过:“柳儿。”他喃喃道:“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背叛了我?”
柳
氏摇摇头,却并不言语,她的心,早在被丞相府的侍卫乱棍之下,打的七零八碎,拼不起来了。
“都说了你认错人了。”季海棠见柳氏满心抗拒,拉了柳氏便朝外走,脚步急切。
路过刚好过来的白子敬时,季海棠小声丢给他一句:“帮我拖住沈丞相,拜托。”便去了船上的厢房,喊醒赵氏,几人匆匆离去。
沈阳书当即便是想要抬脚跟上去,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男声:“沈丞相?”那男声满含疑惑,似乎对于沈阳书如今在这个地方,很是奇怪。
沈阳书回头看去,便见白子敬正恭敬的给自己行礼,沈阳书有些恼了,却被白子敬一个接着一个的话题,给问的脱不开身。
有外人在,他不好再纠缠柳氏,只得不舍的看一眼季海棠和柳氏两人急忙离开的背影,而后掩饰住不耐烦,敷衍的和白子敬攀谈了起来。
“好像你娘亲并不想回去,她拒绝了父亲。”不远处,正在暗自观察的沈幕季收回视线,一时间,对于柳氏的行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烦。
沈幕祁负手而立,身上青色衣袍衣袍被清理的干净清
爽,对于眼前的一切,他面容平静,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我看到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沈幕季接着询问,有些不知所措。
今日他能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