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沈阳书的官职,还是因为其夫人齐安玲珑是齐家嫡女,出生便含了金汤匙的原因,丞相府的布置很是奢华。
不说那些昂贵的摆件,光是这气温的异常,便让人瞠目结舌。
秋冬季节本该湿寒,可因为路面都是由暖玉所铺,每隔一段路程,便有暖炉所放置,且烧制的还是上好木炭的缘故。
偌大一个丞相府,居然硬生生将气温扭转,变的温暖舒适。
季海棠目不斜视,并没有丞相府中人期待的那样大惊小怪,一路和柳氏赵氏跟着仆人行到一处院落后,神情这才有了变化。
“不愧是沈相,倒真会揣摩人的心思。”季海棠瞧着那哪哪都合心意的院落,对于沈阳书揣摩人心的本事,心中肃然起敬。
不过也仅限于此。
几人安顿好之后,季海棠便拉住了走向另外一个院落的柳氏,她拍着胸脯:“柳娘亲,刚才是因为丞相带了人我才妥协,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将你带回去的。”
“海棠,你不懂。”柳氏唇边绽开愁苦,她低声道:“我真心爱他。”
“那柳娘亲你为何闷闷不乐?”季海棠盯着柳氏,打定主意询问到底。
“我……齐安玲珑太过霸道,所以我一直心生动摇,海棠,既来之则安之,别为我
对上阳书,你们无论哪个伤了,我都会心生不安。”
柳氏明白季海棠的倔强性子,生怕季海棠会真的胆大包天,去挑衅沈阳书的威严,索性直接把想法摊开。
“这样啊。”季海棠托腮,狡黠的光从那双好看的桃花眸中划过,她看向主院的方向,忽而一笑。
“原来柳娘亲是喜欢丞相的,既然这样,我帮你啊,帮你得到他的全部欢喜,补偿之前遇到的所有。”
季海棠依旧拍着胸脯,充满自信的保证,只不过,保证却因为当事人的思想转变,而换成了另外一件事。
柳氏有些诧异的看她,只觉得自家儿媳此时眼中似乎有着满天星辰,亮的惊人,她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如同被迷惑般吐出依照她的性格,根本不会说出的话。
“好啊。”柳氏回应道。
赵氏左右看看,欣慰一笑。
第二日。
公主出嫁自然很是隆重,作为即将迎接公主殿下的丞相府一时间忙碌不已,张灯结彩的挂起各种布置,下人们更是绷紧了神经,一点差错也不敢做出。
顺利的打点完因为自己的失踪,而有些乱了的店铺,季海棠数完自己的家当后,嘴里叼着颗火红的苹果,悠悠然的在丞相府中闲逛。
仆人们布置下的东西精美,季海棠
却没有什么兴趣去观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寻找沈阳书的去处上。
终于,季海棠在柳氏所言,沈阳书常去的莲花池边的亭子中,远远的望见了沈阳书的身影。
她招招手,身后被吩咐伺候季海棠的仆人立马上前:“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沈幕祁的身份还未来得及过明路,季海棠只能够被丞相府中仆人称为姑娘,称呼的不同,不免有些疏离之感,仿佛外客。
这是齐安玲珑忙碌婚礼之时,所能够做出的最不浪费时间的施压,却不知季海棠一点也不在乎这种虚礼。
季海棠指着沈阳书的方向,悄声问仆人:“你可知丞相婚宴过后,是否会来这里赏月?”
仆人一愣,有些不敢给保证,含糊道:“老爷每日晚上都会来这里坐坐,虽然今日是公子大婚,但想来今日也会吧。”
季海棠满意点头,摸着下巴狡黠的笑。
婚礼举办的很是顺利,满座的宾客都对齐安玲珑花钱砸出来的布置很是满意,上好的酒酿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经。
让他们没有丝毫察觉,大堂上面容俊秀,略有些紧张的新郎,并不是当初的那位即使面圣,却依旧从容不迫的新科状元郎。
只有高堂上的两位主人,面容僵硬到诡异。
齐安玲珑眼
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唯一一个儿子,大胆的当着圣上的面,和公主行了三礼,而后带走公主,她惊骇的几乎要坐不稳凳子。
冒充身份,领旨与公主成婚,这要是被圣上知道了,可是抄家流放的重罪!他怎么敢?怎么能?
齐安玲珑的瞳孔惊惧的收缩,嘴唇都哆嗦起来,却不敢吐出半句关于真相的字眼。
沈阳书虽然没有她这样恐惧,面色却也不是很好看。
他不禁看一眼底下宾客之中,正带着面具,曾以为是大儿子的沈幕祁。
见到对方坦然的望过来,沈阳书对于这才发觉对方的真实身份的事情,眉心有些抵触的皱起。
见自己的女儿被沈幕季如同珍宝一样对待,圣上龙心大悦,不由道:“爱卿之子不禁文采出众,这性子也妙啊!”
齐安玲珑心虚的很,擦拭着冷汗,没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