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过特意的训练,也没有任何提前的布置,只是回宫打了个照面,街上擦肩而过,安宁邦、安凌亦、安君义、容峥这四人却能无声配合对方的行动。
这就是多年共事的朝臣,甚至包括那些察觉异常却至今按兵不动的边缘人物,都没有任何动作。
这庞大的帝国机器,它的默契性让苏小小便是看透一切,都要觉得震惊。
而在他们商讨之时,安凌亦却也在洛全宗府上闹了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老匹夫!”安凌亦一反平常的优雅姿态,从面上怒气来看,仿佛其平常就是这样一二凶神恶煞之人,“父皇允你高官厚禄,待你三代忠厚,没想到你竟和成王勾结,你还不认错吗?!”
洛全宗脸皮抽搐,若不是还记着安君成的嘱咐,他真想一棍子把人打成傻子,偏偏安君成却对他道:“他毕竟是我的侄子,好好照顾,不必拘着。倘或能说服他帮助朕登基,岂非名正言顺?爱卿,此事,朕就托付于你了。”
真是厚脸皮,黄袍还没一件,就开始自称“朕”了。
这五皇子也是,没见过这么傻的。知道了阴谋,居然不去找皇帝,反而来找自己。不过这件事从头到
尾打的都是五皇子的名头,他去了也是自挖坟头。
说到底,安氏皇族没一个好伺候的。
“五皇子,”洛全宗尽量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话,“事已成定局,您何必要和您的王叔对着来?”
“我父皇乃是正统!”安凌亦冷笑,“当年秉承太子残暴无情,造成夜郎与大周苦战,后来更害得老庆王战死沙场,民间积怨已久,故而父皇上位名正言顺。但安成军是个什么东西?他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为了夺位,竟然学了秉承太子私贩毒盐,他有什么资格坐上皇位!”
洛全宗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当年他也是反秉承太子的人选之一,岂能自打自脸?
如是一想,洛全宗又有些羞恨,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口气立时有些不好,“今时不同往日,五皇子,当今圣上霸占皇位甚久,迟迟未给你太子之位,你难道不曾心存怨怼?”
安凌亦神色一暗,却斥道:“休要胡说,父皇只是要锻炼我罢了!”
“当真?”洛全宗冷笑,“坐在东宫,面对朝臣,难道不是历练?不过一个东宫之位罢了。”
“东宫之位,坐的是国之储君!”安凌亦怒道。
“哈,五皇子,你又何必口
是心非?”洛全宗意有所指道,“其实你还有另一条路走啊,又何必非得在一条路上吊死?”
安凌亦不动声色,心中已是一片清明,想起往日将此人视为可用之臣,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难怪,难怪父皇迟迟不肯让自己入主东宫。
太子入东宫,那必定也要带进去下一朝的国之重臣。
可他过于急躁,却信了不该信的人,识人不明,又能带进去何等良臣直吏?可笑,太可笑了!
洛全宗笑了笑,丝毫未觉安凌亦眼中的失望,慢悠悠道:“推举成王继位,陛下依旧可以做他的太上皇,而你……成王可以封你为太子,这样岂不是大家都满意?”
安凌亦双手一抽,绝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种混账话!
皇子在世,皇帝传位于兄弟?那他这皇子当来何用?再说成王会放弃自己的儿子让他坐太子,洛全宗竟当他是蠢材吗?!
安凌亦压制火气,深吸口气,断然拒绝,“不必说了,我是不会配合的!你们妄想逼供篡位,决计不可能成功,只能被万人唾弃!”
“哼!”洛全宗一拍桌子,“五皇子,老臣苦口婆心真心实意,希望五皇子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别落到最后,
你和陛下、贵妃都要共赴黄泉,连皇陵都进不了!”
“老匹夫!”
……
将近午时,庆王府低调而过,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苏小小坐在花园之中,高扬的秋千架上,如羽扇散开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胜雪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瀑长发随风而起,玉颈修长,纤腰一束,嫣红脸庞染着轻快的笑意,眉目之间,艳色撩人。
秋千荡起的瞬间,一截小腿露了出来,就像他幼时最喜欢拿在手中把玩的象牙玉,若是能摸一把……
“哥哥!”容安突然打断了他的遐想,“你在想什么呢?”
容峥丧气地叹口气,一伸手抓住容安那肉乎乎的脸颊轻轻拧了拧,“你啊,真是越来越懒了,睡到现在才醒,都快吃午饭了,可是饿醒的?”
“猜中啦,”容安吐吐舌头,抱住他撒娇,“人家也想早起嘛,可是这半个月人家也没有睡好啊!哥哥半个月都不传消息给我,害我好担心呢,我就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
容峥越发无奈,“就会撒娇,把你嫂嫂带过来,咱们吃午饭去。”
“好嘞!”容安蹦蹦哒哒地跳过去,却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