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身影刚从黑雾中现出一个虚形,就又看到了‘胡迟’。明明是如出一辙的容貌, 气质却天差地别。
若不是有心魔种蒙蔽了这些人的感知, 怕是早就能被识破。
想到这里, 从黑雾中走出的人说话时满是不耐:“我不是和你说过,无事不要叫我。”
褪去了黑雾的伪装,这人说话的声音意外的清澈好听, 而抬头看他的容貌——眉眼带笑肤白如雪仿佛俊美少年。
名为寒衣的三尾雪狐轻而易举被这样的容貌晃了下神,哪怕她现在正顶着上重天第一美男子的脸。
女人大概都更喜欢气质带一些邪气的男人,她见过面前男人周身笼罩着魔气的模样, 浓黑如墨的魔气与他莹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一瞬间就抓住了她的心魂。
他那番模样现在也只有寒衣一人见过。在上重天,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一朵无害又娇弱的小昙花。
哪怕姚筠, 都不知道真正的墨昙会是这样。
褪去了伪装之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有事就说。”寒衣长时间没有回应让墨昙眼中的不耐加深, 若不是因为寒衣是世间罕见的三尾雪狐,身上的气息与胡迟有一分相同,他怎么也不会找这种人合作。
被墨昙的眼神吓到, 寒衣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终于清醒, 她忙低下头小声说:“心魔种……”
“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多少心魔种!”
哪知道她才刚说了这三个字, 就被墨昙强硬地打断。
“心魔种本就不多,若是用完被白忌识破, 扒皮抽筋永世不入轮回都是轻松的!”
“可是,”寒衣语气中有些不满,却不敢抬头看向墨昙的表情,“白忌的警惕心很强, 我现在每个时辰都要用心魔种控制他,不然他看向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还有之前他养得那只鸡……”
“一只鸡?”墨昙简直被气笑了,“你难不成还要给一只鸡用心魔种?我之前让你在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学习胡迟的一举一动,后又设计让白忌带走你,你跟在白忌身边也有小半年,竟然连一只鸡都能识破你的伪装?”
“白忌虽然把我带走,但是就把我扔在一个山头自生自灭,我哪有机会接触……”
“砰!”
一股犀利的力道直冲寒衣面上去,寒衣僵直着身体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感受着那力道经过她的耳鬓,砸在了身后绣着大红色牡丹的艳色屏风上。
“胡迟穿红衣,是因为他的衣服都由司礼司乐仙君准备,他不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艳俗的东西。”墨昙说话时语气平静,就好像刚才对着寒衣起了杀意的并不是他。“我留你一命是因为你还有用,别再做这种蠢事。”
寒衣闭紧嘴,只一个劲地点头。
“你和白忌后日成亲,别给我出什么乱子。”墨昙放下一个透明小瓶,里面装着滚动的黑色浓雾,“待你和帝君血脉结为道侣之后,飞升入天不在话下。”
寒衣眼睛一亮,忙把那一小瓶心魔种握在手心。
墨昙点头,哪怕姚筠会在守天门为他掩饰,但是以防万一他不能在下界待太久。敲打了寒衣一番便重新回到了黑雾中,消失在寒衣面前。
墨昙回到天界之后,心魔种受损对心魔种宿主的影响便再也压制不住。用心魔种为一方世界囚住胡迟本就是条险路,九尾火狐的掌心火对心魔种的烧灼就像是把他的元神架在烈火上烤,那种痛苦让他整夜难熬。
然而天梯即将重新开放,若是等到胡迟与白忌一起到了上重天,他们两人若是再结为道侣,那么他就再也没有机会。
若是不能达成所愿,他为此努力了上千年都将化作乌有,若是让他就这么以一个默默无名的仙侍身份在近乎永生的生命中活着,那他宁愿用自己的命扯落整个上重天。
就如同给他得道机缘的心魔尊者。
……
墨昙在认识帝君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朵墨色昙花,那时候帝君被尊称为庆安帝。皇后爱花,墨昙便因浑身漆黑而被人当做是花中至宝献上,被庆安帝金口一批,成了国花。
这是墨昙之前身为一朵普通昙花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更别提之后能够化身人形得道飞升。
他唯一的不同,大概在于他是心魔尊者悉心照料的昙花。
心魔尊者一直看不惯总在嘴边挂着以天下为己任的帝君,都很少在上重天居住,更因本身的魔气肆意惹诸如司礼仙君司乐仙君等仙人的排斥,生活作风一直独来独往。
比起人,心魔尊者更喜欢凡间的普通花草,开不得灵智无情无欲如同刚出生的婴孩,便于满足他的控制欲。
墨昙就是被他养在凡间住所的一支普通昙花。
这支昙花原本可以和他的同类一样,重复着花开花落周而复始的生活。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主人并非寻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