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必须要先有勇气问他:你能不能喜欢我?
“嗯,你很幸福!”彭敬轩向后挪了一点,道:“我先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你不吃饭了?”
摇摇头,彭敬轩说话有些脱力:“我不是很饿,你吃吧!也不用等我了!”
说完,便走进卧室顺手反锁了门。鼻头有些酸酸的,想哭,爱上一个人却不能开口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彭敬轩开始在心里默念着徐志摩的诗集,那是他最喜欢的诗人,平淡无华的辞藻却蕴含着最细腻真挚的感情。
“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献爱与一天的明星,任凭人生是幻是真,地球在或是消,大空中永远有不昧的明星!”
真不巧,这是他最近看的一首诗。
他的明星已经出现,只是太过遥远。
“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献爱与一天的明星,任凭人生是幻是真,地球在或是消,大空中永远有不昧的明星!”
指尖轻抚过每一个字,秦笑天漂亮的丹凤眼眯起。诗集已经有些破旧,看得出来主人阅读过很多次,尤其是这一首诗,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主人的备注。
秦笑天眼尖的看见最后一个字旁微小的三个字——秦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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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彭敬轩最终还是打了个电话到京城去,将秦笑天告诉他的消息全部袒露给彭老爷子,然后提出了和秦笑天合作的计划。
“爷爷,我只知道爷爷从小教育我,做官先做人,万事民为先。黄兴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要是继续放任不管,迟早会危害到百姓的利益……”
“我知道爷爷担心的是我,我愿意听爷爷的话韬光养晦藏而不露,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彭敬轩停顿了片刻才说:“特殊情况总要特殊对待,偶尔一次崭露头角也不一定会有人注意到,我不过才来莞北,说不定有人就会认为我是为了政绩上任三把火,爷爷,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不为了其他,就是想要做些什么!爷爷不也告诉过我吗?我是彭家的长子,是彭家的支柱!可爷爷你想过没有,我就算靠着彭家良好的根基稳稳地站住了脚,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表面功夫,爷爷,冠上彭家的姓氏,我就不能对不起这个名字!”
这应该是彭敬轩说得最多的一次话了,整整两个小时,等彭敬轩终于说服老爷子之后,又耐心地聆听了教诲。彭老爷子身居高位多年,阅历自是比他丰富许多,在黄兴的问题上给他提了不少建议。
为了能给予秦笑天最大的帮助,彭敬轩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印在脑子里。
挂断电话,又仔细回顾了一遍彭老爷子的话,确定自己基本上都记得之后,他才捂着有些发烫的耳朵走出了卧室。
“你……”彭敬轩不可置信地看着在沙发上躺着的男人,“你还没有走?”
秦笑天故作捧心状,眼神哀怨地看着彭敬轩:“你把我丢弃在这里两个多小时,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好难过,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当然不是!”彭敬轩迫不及待地回答,目光落在窝在秦笑天腿上的塔布……身下的书。一瞬间便想起了这本书,彭敬轩慌张地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从塔布身下抽出已经压皱的书,第一反应却不是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
看见原本的注释旁又多了一行小字,彭敬轩苍白的脸瞬间通红。
“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准备开饭吧!我都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知道你不吃泡面 ,刚才出去买了米重新煮了饭。”
“秦笑天……”
“我说过,给你足够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别忘了吃饭!”拿起做饭时脱下的外套,动作行云流水般潇洒自然。
“谁的情感,无法张扬;谁在陌生的房故作勇敢;谁在夜晚,害怕腐烂,任呼吸突然变得野蛮。先爱吧,把这一副肩膀,挡掉一点遗憾;先爱吧,看似一双翅膀,躲啊躲已经黑暗;先爱吧,人们不懂这样,一旦欲求不满;先爱吧,之后感伤之后再算。”
原本空白处多了一大段文字,彭敬轩熟悉徐志摩的每一句经典,又怎会不知道这首诗的含义。诗的末尾是秦笑天自己的话——
“或许我现在还没有爱上你,不过我愿意给你,也给我一次机会。”
彭敬轩的心跳不断加快,他几乎可以想到秦笑天在写下这句话时得意的模样。这样的人,习惯流连于花丛中的人,总能以最好的方式解决感情问题。
不过没有关系,即使最后也许会受伤,他也愿意放手一搏。因为是爱的人,所有总会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