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从李长灵后颈滴落，无声无息地浸入他衣领里。
片刻工夫，电梯在六楼停下。
李长灵率先走出去，时晚紧随其后。
来到门口，李长灵打开门，换鞋，忘了给时晚拿鞋，时晚也就没换，跟着他走进去。
三层室的房子，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客厅里只有食物的香气，不见庄静心的人影。
李长灵叫了几声没人应，他笑着和时晚解释道：“估计是出门买东西去了，来，咱们先坐下吃。”
时晚道：“没关系，等师母一起吧。”
李长灵摆摆手，热情地招呼她坐下：“没事没事，我们先吃，怕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来，试试这排骨，尝尝你师母的手艺。”
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时晚碗里，便在时晚对面坐下。
他又伸帮时晚盛了一碗汤，看着时晚喝进口中。
不管他夹什么菜，时晚都一一吃了。
吃到半途，李长灵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脸上已经开始冒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落。
“李老师在这个小区住多久了？”时晚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闲聊。
李长灵死死盯着她的动作，每一样菜她都下肚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没有中药？
这不可能！
他内心慌乱之极，胡乱地点了点头，其实根本没听清时晚在说些什么。
直到时晚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完嘴，揶揄的看向他：“我想李老师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每样菜都下了毒，我吃了却一点事儿也没有。”
这时候她的笑看起来甚至很和善，但李长灵想跑。
然而他的身体却像是长在了椅子上，双腿怎么也站不起来。
时晚说：“或许你听说过，梅花组织里有一种人，从小就被拿去试药，尝过百千种毒，不死的，最后就会变成百毒不侵且鲜血有剧毒的药人？”
李长灵闻言，怔住：“你是梅花组织的人？”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他们一样，什么毒在我这里都没用。”时晚话音落地，李长灵起身便想逃。
时晚没有阻拦他，几秒之后，李长灵突然摔倒在地，与此同时，他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怎么也爬不起来。
时晚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一只蛆一样在地上挣扎，眼神里有不解疑惑，也有怨恨与杀意。
此时的李长灵全然没有了半点平时那种憨厚老实的感觉，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看起来如同恶鬼般狰狞。
他目眦欲裂，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要在惊恐中窒息一般。
时晚蹲下来，认真地望着他：“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背叛昔日那些同伴，你能为我解答吗李老师？”
她的证据堪称温和，仿佛一个上进好学的学生，在问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李长灵恐惧得说不出话：“我、我……”
“李老师，这些年来，你有梦见过他们吗？”时晚并没有想要看到李长灵在她面前忏悔。
她从来不在意做过错事的人是不是会忏悔，因为忏悔无用，且虚情假意。
真正忏悔的人，是不会像李长灵这样安然活到现在，还把曾经同事的儿女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监视，当人质的。
时晚说：“你和庄静心不是夫妻，对吧？但你痴恋她，哪怕你像狗一样忠诚的对她，她对你也并不在意。”
“那她为什么会嫁给你呢？”时晚思忖着，嘴角勾着嗜血地弧度，“你用同事的鲜血和性命，以及那些从同事手里搜刮掠夺来的资料向她献上你的忠诚，才求得与她结婚的机会。”
那天在医院里，她就看出来了，在庄静心面前的李长灵，卑微的像狗。
但庄静心那样的人，却能容忍他，她就看明白了这其中原由。
李长灵满脸绝望，不再扭动挣扎了，无力地趴在地上，一脸厌憎地瞪着她。
时晚：“让我想想，你的手里，应该还有她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李长灵脸皮子不受控制的抽搐着，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
这些年，傅万森不敢动他，庄静心有求于他，他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那个秘密，但他没想到，时晚居然这么敏锐。
他艰涩地开口：“你到底是谁？”
时晚伸出手，摘下他的眼镜，然后当着他的掰断成几节，眼镜腿上那微小的监听器也一并被她捏碎了。
李长灵脸上的血色欻地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晚凑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知道药人的秘密，是么？”
很明显她此时说的药人，不是她刚才说的梅花组织的药人。
李长灵瞳孔狠狠缩了几下，呼吸声粗重如牛。
时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