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时间待久了修为还会不进反退。按理来说,以她炼虚期的修为,无需刻意运转功法,身体也会如容器般自动吸纳天地两个时辰过去,阎刹缓缓睁眼吐息,她翻身下床,看见桌上的碗被舔的干干净净,像是原本就是个空碗。
她轻笑一声
转头又看见小狐狸一脸餍足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夜里有些凉,小狐狸紧紧蜷成一团,用蓬松的尾巴盖住自己的身体取暖。她从乾坤囊中随手掏出一块虎皮盖在小狐狸身上,端起碗出了门。整个酒楼只有她与百里晏川两个住宿的客人,到了晚上,原本热闹的大堂便空空荡荡。老板也不见了踪影,兴许是歇息了。
阎刹将空碗放在柜台上,便进了后院,果不其然,屋顶上百里晏川正独坐愁城。大约是近乡情更怯,自从进了清水村,百里晏川就变得更寡言少语,不知在兀自思考些什么。
阎刹脚尖踏地飞上屋顶,在与他隔了两个身位的地方坐下。百里晏川察觉到她的靠近,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仰头望着天。她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发现他又在看星星,并且只盯着一处看。"如何,你看了那么久的星星,你娘亲想了你几回?"
三岁孩童的话,你也相信?"
听见她与自己说话,他才缓缓眨眼,视线转向她,幽幽道:“人是不会变成星星的,哄"我相信。”
阎刹一反常态,并未被他激起性子。
"在我三岁的孩童时期,从未有人这般哄过我。"
她对他弯起一个浅浅的笑:"或许,人总要信一回?"
百里晏川的眼睛被她的笑灼伤,他回头垂眸,低声道:“两千六百一十二次。”这个距离正常对话的音量阎刹勉强能够听清,但他的低语却听不真切。待她使出法术时,他已经说完,于是她问:"什么?"
"无事
。"
百里晏川淡淡地应道,显然不打算再把话说一遍。
阎刹也不纠缠,从乾坤囊中搜出半坛酒,还是入凌虚之境前在青龙崖底剩下的青竹酿。"喝点?三杯两盏便能万愁消。"她将酒递过去。
百里晏川接过酒坛,又从乾坤囊中掏出两个琉璃盏,从容不迫地倒上两杯,才端起其中一杯。
一
向喜欢豪饮的阎刹看不惯他这幅文雅的做派,不等他邀月共饮,便端起杯盏仰头一饮而尽。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也干了。"
百里晏川无奈,只得皱眉将杯中的酒也一口气饮尽。
两人按照这个饮法,没过多久,半坛青竹酿便见了底。阎刹望着依然神思清明的百里晏川,心中骤生疑惑,她记得他酒量不怎么样,这些份量足以将他放倒了,他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毫不气馁,跳下屋顶从柜台后抱了两坛酒上来,势必要将他灌醉。百里晏川很是无奈,他平日里滴酒不沾,饮下这些已是破例,随即摆手婉拒。但他不喝,她等会的行动如何瞒过他?
她干脆坐到他身边,将一坛酒塞入他的怀中,强迫他与她一同抱坛痛饮。情急之下,她的动作逐渐失了分寸,百里晏川能感受到她温热的躯体紧紧贴着自己,她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放大,饱满的唇几乎要吻上他的侧颈。“快喝。”
她唇中的吐息拍在他耳垂上,顷刻间,饮酒后毫无反应的脸颊陡然升腾起红晕。某些夜里翻腾的亲密回忆轻易浮现在眼前,他不仅面色羞红,连同脖颈与耳朵都泛出血色。
而阎刹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像在逼迫良家公子,抬着他手肘便将酒灌了进去。人。
百里晏川喝了两口便咳嗽起来,两人相互推诿的过程中,夜色深浓的街道上走来一个阎刹定睛一看,松开了他的手。
已经走到屋檐下的老板正在开门,并未注意到自家的酒楼屋顶上坐了两个人。愉悦。
老板谨慎地望了望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而后一边进门一边哼着小曲,似乎心情颇为阎刹默默观察着,有些狐疑地蹙眉。
这个时辰,他出门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