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痴呆地坐在原地。手心里的花已经干在她手上了,因为带着汗,黏黏糊糊很不舒服,手掌都有些发麻。她用另一只手捏了捏,总觉得在捏别人的手,一坨软绵绵的肉。
她喝酒不会断片,正因如此,她才觉得有些崩溃。
她还想着在白辞月面前保持住她成熟稳重的长辈形象呢,结果一通傻乐,别说形象了,人形都快没有了,猿形毕露。
扶漪呆滞片刻,不得不亲自去面对惨淡的人生,套好衣服掀开帘子出去,天色已经大亮,白辞月和赤尾犬都不见了,只有金龙像条蛇一样盘在树干上顾涌。
扶漪拿了瓶水蹲在地上洗手,看着它嘲讽道:“你还有没有点龙的尊严了?你看你现在这样,像条大长虫。”
金龙冷哼一声:“尊严是实力给的,谁敢嘲笑我,我就杀了他。”
扶漪乐了,拿起一边的佩剑往地上一戳:“来,我现在就在笑。你试试。”
她当初十六七岁就和兽王打得有来有往,虽然也没撑过十分钟,但这么多年过去,总不可能还在原地踏步。金龙等级高,但它毕竟不是兽王。
金龙噎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你和白辞月那小子关系好,我不和你计较。”
扶漪似笑非笑:“别啊,这多委屈你,快来和我计较计较。”
金龙一时骑虎难下,这时白辞月正好回来,看了他们一眼:“金龙,你别老惹扶老师生气。”
金龙瞪大眼睛,一脸的震惊,气的尾巴哐哐砸树:“你偏心!”
扶漪现在看到白辞月就有点尴尬,目光乱飘,抠着树皮不说话。赤尾犬哒哒哒跑到她脚边,想摇尾巴又不敢,就左蹦右跳,在她身上蹭啊蹭。
白辞月走过来,将挂在帘子上的戒指取下来,挨个将帐篷收起来,然后道:“火已经彻底熄了,晚上下了一场雨,温度也下来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头疼。”
扶漪胡乱应了一声:“嗯嗯嗯,没有没有,不疼不疼,赶紧走吧。”
白辞月无声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把手伸过去,让哼哼唧唧的金龙盘上来,这才快步跟上了扶漪,在她身侧问:“不舒服?”
扶漪感觉头顶都要冒烟了:“还行吧……”
白辞月眉眼弯弯:“没事就好。老师,你的酒量……”
扶漪差点蹦起来:“哎!哎别说了!”
白辞月抿着唇无声地笑,扶漪耳根发热,快步往前走。
她走出那片空地,进入遮天蔽日的深林中,阳光突然消失,于是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白辞月就跟在她身后,一手插着兜,另一只手臂上盘着一条金灿灿的小龙,灰溜溜的赤尾犬跟在他们身后,也笑着眯起了眼。
扶漪愣了一下,心脏突然猛地跳了一下,那点别扭尴尬也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她回过头莫名想着,等一切都结束了,也许她可以带白辞月去找找望城,回家看看。
虽然很可能只会看到一片废墟。
步行大约一两个小时就能穿过深林了,两人路过了大祭台,专门停下来看了看。
扶漪敲了敲上面的石雕柱,感慨道:“我记得我就是在这里被院长带回去的。”
白辞月看了一眼,也笑:“这里可是新生灵兽出现的地方,你没被当成人形灵兽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扶漪来时做过的事,不过提起来都是伤心事了,扶漪也没打算深谈:“那我应该会被当成精神力系的灵兽,可宝贝着呢。”
金龙探头看过来,扶漪一看,立刻冷酷道:“你不算。”
金龙呸了一声,闭眼继续装它的手镯去了。
走出深林后,草地就稀疏了起来,再往前走,慢慢就只剩沙漠了。这片荒漠的色调偏暗,不像常见的沙漠,看起来有些微微发蓝。
金龙嘴上吐槽的再多,心里也是急的,周围的树刚甩到身后去,它就抬头缓慢从白辞月手臂上下来,越飞越高,越变越大,金灿灿如第二个太阳。
扶漪先跳了上去,白辞月俯身将赤尾犬抱了起来。他倒也不嫌弃狗子的皮毛脏,拍了两下就抱进怀里,也跟着跳了上去。
金龙的鳞片是柔软有韧性的光滑,不是很容易坐稳,它也刻意飞得平稳一些,防止把人甩下去。不多时,他们就已经能看见连绵的山群了。
沧山其实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纵观全局,光是横看便能有几十公里,其中被围绕着的、最高最险峻的山,就是沧山核心,兽王居住的地方。
金龙看到沧山一下子就萎了一样,速度越来越慢,一点一点落了下来。它和兽王是姐弟关系,但它因为心软懦弱,在族里并不怎么受待见,看到家乡,也不免有些怂。
白辞月远远看了一眼沧山,看似很近,实际还有不小的距离:“先停下来吧,这里有军队驻扎的基站,我们正好休整一下。”
扶漪没坐过飞艇飞机,飞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