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汐抿紧了唇瓣,眼神闪烁不定,竭力避免与二夫人那锐利的目光交汇。
“我……我只是,心底里有一丝对二妹的向往罢了。”
过了良久,沐容汐终于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向往?”
二夫人眉宇间满是困惑。
“同为侯府的千金,你的优秀哪里不比她更胜一筹?你拥有父母兄弟的万千宠爱,才华横溢,名声早已在京城里传为佳话,而她呢?你与尊贵的三殿下订下婚约,她却只能配给那位众所周知情况复杂的翊王。你究竟在向往她什么?”
二夫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难道你的心智也跟着迷糊了吗?”
言毕,二夫人的指尖轻轻却坚定地落在沐容汐的额头上,严厉地警告:“无论你内心如何波动,表面上绝不能与她有任何不和的迹象!”
她语气凝重,继续教诲:“春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将成为皇室的一员,有多少双眼睛正紧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三殿下身为皇上的亲子,由太后亲自抚育成人,如果他的王妃有任何差池,皇室或许不会悔婚,但要让一个王妃在婚礼前无声无息地消失,这可不是什么难事!”
沐容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被咬得发白。
良久之后,她才勉强挤出一个低沉的应允。
见到女儿的顺从,二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准备你的婚礼,别再胡思乱想了。”
说罢,她转身离去,投入到其他的家务琐事中。
望着母亲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沐容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最终,她扑倒在柔软的锦被上,泪水汹涌而出。
“这是怎么了?”
这时,门外传来沐容泽的声音,伴随着他手中捧着的精美盒子一同出现。
作为二房的长子,沐容泽自小生活在蜜罐之中,年近弱冠。
既无文学修养也无武艺傍身,整日与斗鸡走狗为伍,身边围绕的尽是些酒肉朋友。
见到妹妹如此伤心,沐容泽显得十分诧异,“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沐容汐勉强坐起身,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泪痕,“哥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得到了些好东西,想给你看看。”
沐容泽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递至沐容汐眼前。
盒内,一颗颗拇指大小的珍珠静静躺着,圆润光滑,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泽。
“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沐容汐好奇地问道。
“听说过皇商吴家吗?这是他们家老三送的。”
沐容泽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我看这些珍珠质地极好,就让人串成了珠花给你佩戴。对了,你今天不是进宫答谢皇恩吗?怎么反而哭了?”
沐容汐握着其中一颗珍珠,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说话呀,是谁欺负你了?”
沐容泽平日里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告诉我,哥哥帮你出气!”
然而,沐容汐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哥哥,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什么梦?”
沐容泽一脸茫然,一个梦而已,怎会让她如此惊恐?
“我梦见沐舒窈回来后,不仅处处压我一头,还利用她长房嫡女的身份,让爹娘颜面扫地,甚至动用郡王府的力量,夺走了我们家大半的财产……”
“这怎么可能?”
沐容泽嗤笑一声,“她不过是个孤女,将来还要依靠我们呢,你怕她做什么?”
沐容汐低下头,手指轻轻捏着那颗珍珠,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低声说道:“不仅如此,在梦里,沐舒窈还与三殿下暗送秋波,让他故意让我难堪,最后,我竟然死在了一场大雪之中……”
“什么?”
沐容泽猛然站起,怒不可遏,“她敢这样?”
“前几天她回来,就已经向父亲提出要将大伯留下的所有产业作为她的嫁妆。今天在宫里,三殿下看她的眼神……哥哥,我真的害怕了。”
沐容泽虽然性情直率,但听到妹妹这番话。
再看看她那失去血色的小脸,心中也不由得一紧。
哪怕是在梦里欺负妹妹的人,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放心吧,妹妹,哥哥去给她点颜色看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沐容泽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决心要为妹妹讨回公道。
他的脚步急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原本哭泣的沐容汐。
此刻脸上已悄然浮现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琳琅苑内,沐舒窈换了寝衣,独自蜷缩在床上,她总是特别怕冷。
冬青手捧一碗热腾腾的梅花雪片燕窝粥,一勺一勺地喂给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