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的恐慌与绝望,远非外人所能轻易理解。
沐容汐猛地掀开厚重的锦被,露出了那张布满泪痕、楚楚可怜的脸庞。
泪水在她苍白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痕迹,晶莹却带着几分凄凉。
她那双平日里灵动闪烁的大眼睛此刻已泛起了红丝
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与绝望,使得原本温婉的面容显得有几分吓人。
“你想让我在京城这个繁华之地,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吗?别找大夫!别,千万别让人知道这件事!”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哭腔。
就在她情绪失控之际,一抹温柔的视线从沐二老爷身后悄然探出,那是沐舒窈关切的目光。沐
舒窈对上了沐容汐那充满怨怼的眼神,连忙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大姐别急,二婶说得对,只有让大夫仔细检查,我们才能找到病因,对症下药嘛。”
她的话语温和。
然而,沐容汐似乎并未领情,她愣怔片刻后。
猛地抓起床边柔软的枕头,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用力朝着沐舒窈掷去。
“走开,你给我出去!”
她的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变得嘶哑,近乎声嘶力竭地喊道,“就是你,明明这一切都是你害的!现在还在这里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哎呀”
一声,毫无防备的沐舒窈被枕头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
几乎要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幸好一旁的冬青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援手稳住了她。
“大姐你……”
沐舒窈的表情从最初的难以置信渐渐转为无奈,最终化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一回来,大姐总会认为是我造成了你的不幸。但我能感受到,你现在既害怕又伤心,或许你说的话并不是出自本意。大姐,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悦,我可以暂时离开。但是,请你相信,我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想要伤害你的念头。”
说完,沐舒窈缓缓转身,步伐沉重地向门外走去。
她的头微微低垂,那原本挺拔秀美的肩膀似乎也因内心的伤痛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被一层淡淡的哀愁所笼罩
那单薄的背影,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落寞与难过。
即便是旁观者也为之动容,更何况是身为父亲的沐二老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
无论这些年他为了侯府的爵位如何筹谋算计,但对于大哥沐珩,那份兄弟之情始终是真挚的。
大哥离世后,只留下了体弱多病的沐舒窈这一脉骨血。
她从小在外漂泊,未曾享受过家庭的温暖。
好不容易回到了府中,却在短短两三个月后就要面临出嫁的命运。
一向通情达理的女儿,为何就不能接纳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想到妻子所言,从进宫答谢的路上开始,沐容汐就对沐舒窈处处针锋相对,如今就连头发掉落这样的事情也要归咎于她。
这让沐二老爷感到十分不解,甚至觉得这完全是无中生有!
沐舒窈身体如此虚弱,连走路都要时不时休息。
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思去设计陷害侯府的大小姐呢?
“二丫头。”
终于,沐二老爷忍不住心中的不忍。
快步追上即将离去的沐舒窈,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慰道,“你大姐她心直口快,回头二叔会好好说说她的!你……”
沐舒窈闻言,轻轻抬起头,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勉强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与坚强:“我没事的,二叔,您先照顾好大姐吧。我,想去凌云寺为爹娘上炷香,祈求他们保佑我们一家平安。”
沐二老爷的心中五味杂陈,更加不是滋味,他点了点头,应声道:“行,二叔这就叫人备好马车送你去。”
“谢谢二叔。”
沐舒窈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随后低着头,缓缓离开了这装饰华丽的碧云苑。
望着她的背影,沐二爷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唤来仆人。
不仅为沐舒窈准备了舒适的马车,还特意指派了几位忠心耿耿的随从沿途护送,确保她的安全。
转身回到房间,他紧皱着眉头,踱步至床边。
对着仍在抽泣的沐容汐,语气严厉:“别再胡闹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他目光复杂地望向女儿那半秃的头顶,心中满是疼惜,“头发的事,还是得请徐御医来看看,他是咱们家多年的老朋友,为人谨慎,嘴巴严实,不会随便乱说的。”
“我不要!”
沐容汐泪眼婆娑,拼命摇头,眼中满是决绝,“要是让人看见我这副样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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