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县主却不甚在意地道:“也还好吧。”
她吩咐侍女送上香茗,亲自动手为沐舒窈褪下斗篷,邀请她坐在精致的椅子上。
“其实,我更偏爱简朴之风,可祖母总说我还年幼,就该住在这样华美的地方,稍微朴素些的都配不上我,只怕是要我去住马厩了。”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这院子无疑是大长公主用心之作,即便冬日严寒,小院里依旧是一片盎然生机,那两丛郁郁葱葱的玉竹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生机勃勃。
屋内装饰则更为讲究,雕梁画栋间尽显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然而,真正能窥见平阳县主性格之处,莫过于挂在墙上的那一柄长剑,锋利而不失温婉,恰似其主人。
“姐姐说要给我惊喜?”
沐舒窈满眼好奇地询问。
平阳县主笑着指向门外,“你呀,总是这么急不可耐,稍安勿躁。”
沐舒窈轻叹一声,笑中略带无奈:“既神秘兮兮又要谈天说地,真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言罢,她自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玉瓶,递到平阳县主面前:“你所求之物,我已备好。”
平阳县主接过后,惊喜不已,“如此迅速便完成了?”
她把玩着那玉瓶,爱怜之情溢于言表,悄声道:“这药膏让祖母睡眠颇佳,夜夜安眠。”
沐舒窈不仅精通制药,更擅长将时令花卉之香融入药膏之中,巧妙地掩盖了药味,使得那只小玉瓶中装载的安神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清新宜人。
“说起花,我这里有两盆新得的好花,正养在花房里,不妨一起去看看!”
于是,她细心地为平阳县主重新披上斗篷,领着她前往公主府的花房。
“这……竟是绿色的菊花?”
眼前的两盆菊花,瓣片轻舞,如玉般晶莹剔透,即使在凛冽的冬日也能傲然绽放,实属罕见。
平阳县主一脸自豪,“这是我大哥特地从蜀地寻来之物。”
“真是美不胜收。”
沐舒窈轻抚花瓣,由衷赞叹,“花美,你大哥亦是心细如发。”
言及此,她心中不由泛起一丝酸涩,若自己的兄长仍在,定也会为妹妹的愿望奔走天涯吧?
平阳县主察觉到了她笑容背后的淡淡哀愁,脸色一黯,心中自责不已。
正当她欲开口道歉,却突然警觉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转身看去,不禁一笑,只见花房的另一侧,一名容貌出众的青年正坐在轮椅之上,由一旁的仆人缓缓推入花丛之间。
青年身穿玄色大氅,浑身上下散发出超凡脱俗的气质,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沐舒窈目光一转,惊诧莫名:“怎么会是你?”
那青年,正是之前在暮霞寺小佛堂偶遇之人。
然而,当她注意到那轮椅时,心中顿时波涛汹涌。
如若所猜不错,这位便是她的未婚夫——俊王萧宴。
但听闻中,俊王在战场英勇负伤,双腿致残,然而在那偶然的相遇中,他明明行动自如。
为何此刻却需依靠轮椅?
“王妃,可别忘了我啊!”
推轮椅的天璇兴奋地向着沐舒窈招手,满脸期待。
“你还记得我么?”
萧宴侧目,目光冰冷,直视天璇,让后者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阿鸿,你认得他?”
平阳县主轻轻揽住沐舒窈的肩膀,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们从未谋面呢。”
“这便是姐姐为我准备的惊喜?”
沐舒窈心中暗道,确实出乎意料。
平阳县主眨了眨眼,眸光灵动,“表哥得知你也来参加赏梅宴,特地赶来相见。既然圣旨已定下你们的婚约,我想,带他来再合适不过了。”
沐舒窈的目光轻轻流转,最终停留在萧宴的身上。
尽管他表面上仍旧保持着冷漠与高傲,但在那不易察觉的耳根处,一抹淡淡的绯红正悄悄爬升,泄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真是个耐人寻味的家伙啊。
她嘴角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微笑,歪着头,那双含笑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萧宴察觉到她的注视,喉间发出轻微的一声咳嗽,眼神微妙地示意一旁的平阳县主离开。
“我?”
平阳县主诧异地指着自己,做出一个夸张的快走手势,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在她看来,这种近乎逐客的行为实在是过于直接,甚至是有些无情了。
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萧宴则是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作为回应。
平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