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对于二夫人内心的盘算,沐二老爷浑然不觉,他大步流星,独自一人闯入张小娘的小院。
小院中央,一座精致的小屋内,供奉着观音菩萨的圣像。
张小娘平日里常来此处诵经,祈愿菩萨保佑孩子们平安康健。
适逢二老爷推门而入时,她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口中喃喃祈祷。
脚步声响起,张小娘转身,对上的正是二老爷那仍未完全平息怒气的脸庞。
“二老爷?”
她脸上瞬间交织着惊讶与惊喜,“您怎么会来这里?”
话出口,她猛地一拍额头,自嘲道:“瞧我这记性,问的什么傻问题。二老爷一定是为春试的筹备事宜留在府上吧?”
眼眸深处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眼眶边适时地泛起了一圈柔和的红晕,映衬着她那娇嫩的肌肤,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我就知道,即便是在这深似海的侯门之中,二叔的心中仍旧留有一片温柔之地,为我们娘俩所保留。”
她语气温婉,眼中却闪过一抹坚毅,随即低头,用一方精致的绢布轻轻拂拭眼角。
提到张婶婶,不得不提她的风姿。
她本就是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秀眉如画,肤若凝脂,一双含情脉脉的明眸仿佛能勾人心魄。
也正因如此,才足以在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得以成为二叔父身边的偏房,不仅地位稳固,还接连为二叔父诞下了两位继承香火的子女,于是在这错综复杂的府邸之中,她的地位便愈发显得与众不同。
要知道,二叔父膝下子女众多,共两儿三女,上有一位持家有道、端庄大方的二夫人占据正室之位。
下则有风情万种、才情并重的白婶婶,加之几位各具特色的侍妾,张婶婶身处这等环境,既无显赫的家世背景,也不擅长曲意逢迎。
却能在如此激烈的角逐中独占鳌头,赢得二叔父的一片深情,靠的全是那副闭月羞花的好容颜。
此时此刻,张婶婶的面容更显柔弱,白皙的面庞上,一对被泪水浸润的双眸晶莹剔透,长睫微颤,挂满了感动与期盼。
直直地望向二叔父,仿佛能够穿透他心中的壁垒,令他的怒气瞬间平息了大半。
随后,张婶婶轻挽起二叔父的手臂,引他缓缓向正房行去,而二叔父对此并未表示任何异议,似乎也在这一刻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一路上,张婶婶的声音温柔而细腻:“我原以为,春季考试这般大事,总该提前与二叔二婶商议一番,听取意见,免得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宁。”
她言辞恳切,姿态更是放得极低,这样的表现让二叔父的满意之意溢于言表,但他口中仍是忍不住有些嗔怪:“那你为何不早点说?”
“还不是因为子羡那孩子,性子倔强得跟头小牛犊似的,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脾气。他说,大姐姐和二姐姐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那可是咱们府里的头等大事,其余的事都得暂且让步!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许我去打扰二叔二婶,他自己也就罢了,还不让我去!二叔,您说这孩子是不是太气人了!”
这番话语,二叔父心头的怒火竟奇迹般地完全消散了。
“老二心细如发,考虑周全,确是难得。”
二叔父心中暗自感叹,对张婶婶刚刚的话语甚是赞同。
如今侯府上下,无论何事,都比不上为沐容汐、沐舒窈两位千金筹备婚事来得重要。
毕竟,这两个女儿即将踏入皇室的门槛,婚礼之后,不仅仅是荣华富贵,更有诸多无法言喻的权势与便利。
相比之下,沐子羡的春季考试似乎就没那么紧迫了——他还年轻,未至弱冠,未来参加春试的机会多的是。
即使此次未能中选,有了两位身为皇妃、郡王妃的姐妹,前程自是一片光明,哪里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二叔父第一次对庶子沐子羡感到由衷的满意。
这时,张婶婶亲手为二叔父斟上一杯热茶,香气四溢,暖意融融。
随后,她又轻巧地绕至二叔父身后,用她那柔软而灵巧的手指,恰到好处地揉捏着他的肩颈,让二叔父不禁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张婶婶一边轻柔地按摩,一边低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感伤:“时光匆匆,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若是子羡这次能一举高中,我这做娘的心里,也算是有了莫大的安慰。”
话音未落,泪珠已先滑落,晶莹地滚落脸庞。
二叔父轻拍她的手背,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与肯定:“我看你呀,从来都不是缺少福气的人。”
他的目光微微眯起,内心深处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期待。
沐子羡在学业上的确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这一点倒是与自己颇为相似。
若此次真的能够再创佳绩,那么沐家将会有父子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