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舒窈轻巧下车,径直走向车夫,目光诚挚而温和:
“老哥,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你也看到了,我并非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千金姑娘,只是一名寻常的医者。不知你是否愿意跟随我,一起上路?我保证,绝不会亏待于你。”
车夫闻此言,先是惊讶,继而半信半疑地询问道:
“昔琳大夫,您真的要收留我这样一个年迈的车夫?”
他这般年纪,驾车已是他最擅长之事,难道她打算让自己一辈子守着车辕?
沐舒窈笑着点头确认:“没错,我感觉咱们颇有缘分,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你尽管放心,跟随我,我每月付你十两银子作为酬劳。”
见车夫仍旧迟疑,她又加码,承诺每月额外补贴二两作为路途开支。
车夫听完,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十二两银子,足以让家中老少吃穿无忧,甚至还能有些许结余。
他沉默片刻,终是狠下心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份邀请。
沐舒窈见他答应得爽快,脸上也展露出欣慰的笑容。
安排停当后,她转身步入侯爷府外那条熟悉的小巷。
未及她多想,耳边已隐约传来安国侯质问的声音。
她顾不得多虑,敏捷地从窗口翻身进入屋内。
这是她的私人领地,迅速更换衣物后,她轻轻躺回床上,假装沉睡。
突然,房门被大力推开,安国侯带着随从气势汹汹地闯入。
她强压下心中的烦躁,故作不悦地坐起身子,不满地责问道:
“哪个不懂规矩的,没看见本姑娘正在午休吗?”
“你,还想教训你爹不成?”安国侯一听是沐舒窈的声音,脚下一步踉跄,猛地停下了脚步。
身为侯爷,白日里擅自闯入女儿闺房,传出去确实不雅。
他略一思量,目光投向随行的两名侍卫:
“你们两个,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以来,这丫头只要出门必有是非,今日倒是安静异常,反令他心中更添不快。
怒火在他胸中升腾,口中忍不住低咒:“这不懂事的女儿,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昔琳与沐舒窈年纪相近,一个被誉为神医,一个却有着京城第一女纨绔之称,这对比让安国侯脸上无光。
这鲜明的对比,如一根芒刺在背,令他心中涌起一阵难堪的耻辱感。
“老爷,这可使不得啊!姑娘正在休息,您稍等片刻便是。”小安见状不妙,连忙出言劝阻,眼中满是焦急。
但安国侯此刻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旁人劝解。
他瞪大双眼,厉声呵斥:“让开!这里哪有你一个丫鬟说话的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安国侯挥手示意,身边的护卫立即将小安强行拉开。
在他的眼中,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在主子面前放肆,实乃不知天高地厚之举。
“小安,让他们进来吧。”
小安闻声,识趣地不再阻拦,恭敬行礼后匆匆退出。
沐容汐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切,对着身旁的叶青栀投去一抹得意的微笑,两人随即携手踏入沐舒窈的房间。
室内,沐舒窈看似慵懒未醒,叶青栀则做足了表面功夫,虚情假意地问候了几句,随即拉着沐容汐离去了。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安国侯特地起了个大早,不是为了早朝,而是为了给那些质疑之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念及此处,他精神焕发,整装完毕,大步迈向皇宫的方向。
而沐舒窈这边,趁着安国侯外出,又叮嘱了贴身丫鬟青衣几句,随后悄悄从卧室溜出。
抵达药铺时,只见门外早已人头攒动,队伍蜿蜒,足有数十人之众,都在焦急等待着她的出现。
她连忙加快步伐,脚下的步履轻快而又带着几分焦急,歉意满满地开口道:
“实在是抱歉,让大家在此久等了,请各位稍安勿躁,我即刻就开始为大家服务。”
语毕,她轻盈地踏入古朴的药铺门槛,身影在弥漫着草药清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温柔。
这时,正埋头于整理药材的谭川,耳畔传来那熟悉而温婉的声音,心中一动,连忙将手中最后一味草药轻轻放置于柜台上,三两步间,便已匆匆来到门边。
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今日是沐舒窈每月一次的义务诊疗日,为此,天未亮他便开始准备,确保一切所需之物无不齐备。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包裹上还残留着些许清晨的露珠,显得格外用心,递向沐舒窈的同时,他满含关切地道:
“这位是新来的病人昔琳,我不太清楚她的具体需要,所以各类草药都备了一些,希望都能派上用场。”
沐舒窈接过包裹,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