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提议并未得到预期的响应,萧景驰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沐二小姐言之有理,不过依本王看,韩公子也确实该受到一些教训。他在学院的种种行为,韩太傅恐怕也是心知肚明。本王建议,先让他私下向子羡道歉,待子羡返回学院后,再公开向所有被他欺凌的同学致歉,并且罚他连续三日为乡亲们服务,以此弥补过错。”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愕,似乎不敢相信景王的决定如此之严苛。
韩威反应过来后,连忙赔笑着迎合:“哈哈,景王殿下英明!英明!犬子韩束确是我们管教不周,受点教训也是好事,让他长记性嘛。”
话虽这么说,心中却五味杂陈,暗自懊恼今日这一步错棋。
人群之中,各种议论细语如溪水汇入江河,最终化为统一的回音:“对,殿下说得对。”
这声音带着某种共识,却又夹杂着畏惧与谄媚。
刹那间,空气似乎凝固,紧张与微妙的氛围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萧景驰,仿佛置身事外,那双锐利的眼眸下,是对韩束毫不掩饰的严苛教导:“望你,通过此事,能在心灵深处埋下反思的种子,让它生根发芽,时刻提醒你——在这强者如林的世界,永远有人能站在你的头顶。切莫滥用权势,欺压弱小。若还有下次,即便是你父亲亲自求情,本王也断不会轻饶。”
韩束胸中虽燃着不忿之火,但在权势与威严的重压下,也只能像冬日枯枝般低垂,用最微弱的姿态表示自己的服软。
他的步伐沉重,引得旁观者心中五味杂陈。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他缓缓向沐子羡靠近,喉咙中挤出低沉至几乎难以辨识的道歉之词,那声音,既轻且哀。
然而,这过于谦卑的举动,反而激发了萧景驰的不满:“你的嗓子不适吗?大点声,本王的耳朵可不如你想象中那么敏锐!”
话语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使韩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连忙提高嗓门,几乎是喊出了道歉之言,那声音在庭院中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于树梢的鸟儿。
沐子羡面庞平静如古井之水,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思量:真是自食其果,胆敢侮辱我的姐姐,现世报应果然不虚。
她这无声的批判,比任何言语都要锋利。
韩束的道歉仪式结束后,萧景驰的注意力转向了沐子羡,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子羡,这样的处理,你可还满意?”
沐子羡轻点下巴,那动作细微却明确,表明了她的接受。
接着,萧景驰一个细微的手势,韩束便如同得到赦免般,匆匆离去。
这场风波看似平息,沐子羡的内心却泛起涟漪,对这位景王殿下产生了莫名的好奇。
洛黎起身,举止优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萧景驰说道:“殿下,您是否已经用过早膳?如果没有,我立刻为您安排。”
她对萧景驰谈不上有多大的好感,但为了女儿,她愿意做出退让。
而他今日的表现,却在她心中留下了意外的暖意——毕竟,爱屋及乌,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接受她的所有。
萧景驰轻轻摇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远处一个身影之上,沉声道:“不必麻烦了,我此行是为了寻找舒窈,有些事情需要与她商讨。”
安国侯的目光随之转移,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那舒窈,你就陪同殿下参观我们的后花园吧。”
言辞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深意。
另一边,韩威父子的身影渐渐远去,韩威的面色转瞬阴沉,他怒视着韩束,眼中是难以抑制的失望与愤怒:“你这逆子,今日之事若传扬出去,我韩家颜面何存!”
怒吼声中,带着父亲特有的严厉与痛心。
韩束脸色苍白,想要辩解,却被韩威严厉地打断:“住口!”
他的声音冰冷且不容置疑,“你还敢狡辩!若非你自己招惹是非,景王又怎会对你如此?咎由自取,休怪他人无情!”
韩威的目光似剑,直刺韩束的心扉,话语间带着决绝。
“接下来两日,你给我在家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家门半步!若再敢胡作非为,别怪我亲手折了你的翅膀!”他的话语,冷酷且坚定。
言毕,韩威不再理会韩束,转身离去,留下韩束一人在原地,面露不甘与怨愤,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自发誓,终有一日,要让那些让他蒙羞之人付出代价。
至于后花园中,两人并肩而行,四周是沉默,没有人急于打破这份宁静。
最终,是萧景驰打破了这片沉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柔软:“舒窈,宫宴上的冲突并非我的本意,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只是因为在乎你,才会如此冲动。”
沐舒窈闻言停下脚步,眸光流转,投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