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五年前,她亲身试药的时候,发现了那存在自己身上的秘密,她又怎么知道,这些年来,司徒敬对她所有,不过皆是一种欺骗。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谎言套着另一个谎言。
他说她是毒圣颜汐的徒弟,与他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之所以失了记忆,是因为她试药的时候,试坏了脑子。
怕她不相信,他拿出许多本笔记,他说这些笔记上的药方、毒方均是她自己所写。
可看着上面的字迹,她虽熟悉却又觉得十分陌生。
后来,他又说,他们相爱十几年,却因为她出身江湖,而得不到太太妃的喜爱,所以,他弃了府中所有的女人,与她远走天涯,生活于市井之中。
而她与他还有一个儿子,只是儿子生来体弱,不久便夭折了。
她听着这话,心头疼痛,信以为真。
只是当找回记忆后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心头疼痛,是因为他的话触动了她心底那最深的牵挂,而并非是什么她与他的儿子。
后来他对她无尽的宠爱着,哪怕就是回到王府之中,太太妃注多不顺眼,却从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教她武功,她为他练制恢复内力的神药,她傻傻的沉在这幸福之中,为他生下怀中的女儿,直到五年前,
他带着她去了大越。
她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心底微微有着一丝触动,以为是被她风华绝代之姿所吸引的震憾,可直到那年年底……
自从失了记忆后,她这十几来年的乐趣,就是一直在重复她那所为亲手写下的毒方、药方中度过的。
她想,既然这些东西是她曾经所明白所研究的,自然不可能丢掉。
可她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那样的剧毒,能使人失去所有的记忆。
她也不知道,是哪味药竟将她身上的剧毒给解了,只觉得头疼欲裂,只觉得有太多另人不愉快的记忆和悲愤涌入脑中与心间,只觉得她丢了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等清醒后,她慢慢理顺所有,才发现,看到那女子最初的那丝震憾,不是因为她风华绝代而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她不敢去质问司徒敬将,她这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弄活又抹去记忆是为何,但她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理由。
回想这十几年,这个男人,一直是深不可测的,而她所了解的他,也都是他让她了解的。
那年过年的时候,他带便她再次入了大越,他说与穆渊达成了一种协议,却需要她出手。
当她看到穆渊时,心间的恨意瞬间冲向心口,而她
几乎差点就将这个灭她家族的男人给杀了。
她恨他的阴狠,可最恨的却是她自己!
若非是她爱错了人,她又怎么会给娘家带来那样的灭门惨剧?
当所有人都沉寂在悲愤之中时,她却活在别人为她纺织的爱情中。
所以,司徒敬让她给穆渊解毒的时候,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给穆渊又下了一记毒。
而她最恨的却是沈青禹这个拿她做了踏脚石的男人!
曾经有多爱,她就有多恨。
她的首饰盒中有一枝并不出众的簪子,她问过司徒敬,这是哪来的,可他却一笑而过,只道:也许有一天你想起了所有,就知道它是哪来的了。
那时候,她以为这是他为她打造的第一枚信物,当时心下还曾心喜过,可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她当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是信物不假,却并非是他所赠送。
她忍不住对母亲的思念,也忍不住对女儿的思念,她终是在过年的时候,去看了她们。
她知道女儿向来聪明,所以,她不敢多留,哪怕再不舍,她仍是离开了。
再次面对沈青禹,她那难平的心,却变的异常平静,激不起一丝涟漪。
放下簪子,从此与他,再无关系。
后来,她窥探出司徒敬并非如表面所展示的那
样大爱无疆,相反,他的野心比穆渊还要庞大。
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千伊的成长,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他生了杀意!
而这杀意,却是在那基地中,向那个男人出手时,她才知道的。
不得以,她留下了耳垂上的耳饰,期望千伊回来后,会有所提防。
可,离开那基地她才知道,这只是司徒敬第一步的计划。
最终计划是那条向外逃跑的秘道。
所以才有了她出现在秘道中的那一幕,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讲,她只问她:我只是想救你,却没来得及,你信吗?
这话,别说是千伊,就是她自己,她都觉得十分好笑。
信?信了才有鬼!
本想出手的,却没想到千伊的身边,还有那样一个男人的存在,在破了洞口,看她无碍,她知道,她没有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