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娟子、海棠和‘三胡子’、铁蛋……都是一年级新生,班主任是海棠和‘三胡子’的姑姑徐玉蓉。
教室里的课桌一共有四个,准确地说是四排,是由四块厚厚的一尺多宽的大木板,搭在两头用土坯砌成的垛子上,配上同等长度的四个条形木凳,从前到后逐级提升高度,每排坐四到五个学生。
原本孩子们初次走入教室,根据自己的喜好互相搭伴坐在一起,但是没过两天,老师为了班级纪律,把调皮的男同学跟文静的女同学穿插开来。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玉蓉老师就发觉了不妥,自己的侄子徐三虎两边的女同学,被他欺负的跟小猫一样,不但受他影响不能好好上课,对他自己的学习也没有任何帮助。
所以玉蓉老师把三虎调到了边上,让秋丫跟他坐在一起。秋丫聪明伶俐,功课一教就会,已经被任命为学习委员,也可以让她帮助三虎。
三虎的功课一塌糊涂,又倚仗老师是自己的姑姑、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所以在班里横行霸道,每天都有几个同学去老师那儿告他的状,徐玉蓉也只是敷衍了事。
班里的胡艳红因为长得有点‘地包天’,被三虎取笑,两个人对骂又没得着便宜,气得去办公室找玉蓉老师告状。
“报告老师,徐三虎骂我。”
“他骂你什么了?”
“他骂我是老婆子。”
“哦……等我找他……”还没等玉蓉老师说完,胡艳红又自己招认道:
“我也骂他了。”
“你骂他什么?”
“我骂他是老头子。”
“你这不也没吃亏吗?还告的哪门子状?”
“……”
玉蓉老师有时候苦口婆心、连哄带训地教导三虎半天,之后他也想认真读书写字,可是越不会越学不进去。
玉蓉老师让秋丫教他,秋丫接受任务,拿着课本点着上面的拼音,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让三虎跟着读。
三虎念了几遍,就开始东瞅西望的不专心了,秋丫扳过他的脑袋,让他接着读,无奈‘b’和‘d’、q和p永远分不清,气的秋丫抡起拳头朝着三虎的头‘咣咣’就是两下。
三虎急眼了,张口骂道:“我操……”还没等骂完,秋丫瞪着眼恶狠狠地看着他,并且握紧拳头,硬是逼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三虎还真有点惧怕秋丫,原因可能是一个胡同长大,从小在一起玩耍的时间比较多,不至于说翻脸就翻脸,偶尔会迁就一下,不像跟那些关系疏远的同学,干就完了。
三虎见秋丫横眉怒目的盯着自己,马上‘熊’了,秋丫又吼了一句:“鼻子,都发河了!”
三虎抬起手,把鼻涕抹到袖口,眼睛又回到书本上,却想不起刚刚读到哪儿了。
这正是玉蓉老师所希望的,疼爱侄子是一回事,但更应该让他好好学习、掌握知识才是正理,长贵为了能让妹妹玉蓉教三虎,特意让儿子晚上了一年学。
……
秋收完毕,粮食入囤,秋丫娘身心疲惫,人也开始垮了,整天有气无力的,尤其到了晚上,咳嗽的厉害,看来老毛病又犯了。
忠厚媳妇取笑她:“还真是干活的命,要是一年四季不得闲,你还跟拼命三郎一样,这才刚歇了几天,就来病了。”
秋丫娘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我这是小姐的身子丫鬟命。”
“不对呀!你是自打有了秋生,才添的病,你忘了?以前身体好着呢!”忠厚媳妇提醒她。
“哪个以前身体不好,谁生了一堆孩子不是落得满身月子病?秋丫爹整天不着家,秀兰一个人带着孩子,冰房冷屋、湿一把干一把的,不作病才怪!”马玉芝习惯怼忠厚媳妇。
秋丫奶奶也有夜咳的毛病,在别人那里淘到偏方,听说火烧大蒜沾白糖吃了能管用,赶紧让秋丫娘也吃一段时间试试。
可是眼看着一辫子大蒜快吃完了,秋丫娘丝毫不见好转,秋丫爹决定带她去镇上找大夫看看,抓几副药吃,然后自己也好尽快脱身,趁着农闲进城寻点零花钱。
因为田里的收成不是很好,上半季涝,下半季旱,唯一的一块二阴甸子地还被水冲了,虽然补种了荞麦,但最后也就打了点秕子。其余都是‘望天收’的山地,土地贫瘠,肥料又少,产量比在生产队时高不了多少。
刨去向国家交的公粮,自家勉强够吃,基本没有拿去卖了换钱的余粮。
早晨,秋丫娘给秋生穿戴整齐,准备送他去奶奶家,可是已经知惊的秋生死活不肯,拉着母亲的衣襟、抬头看着她‘哇哇’大哭。
秋丫娘没办法,打算带上秋生一起去镇上,这时候秋丫爹说了一句:“要不让秋丫带着一起去学校吧!”
秋生已经开始懂事,虽然还不怎么会说话,但马上停止了哭闹。
秋丫叫上娟子,一人一只手领着弟弟到了学校,把他安排在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