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和文忠的好日子终于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紧锣密鼓的筹备,农历二月初二这天,桂花穿戴整齐,山里来的加上秋丫家这头的一共十几位直近亲属去送亲。
文忠用自家打扮一新的毛驴车到秋丫家接上桂花,其他人跟在车后面,在村子里转悠一圈,走个过场。
桂花坐在依旧搭着棚子的毛驴车里,不同以往的是前面挂了个帘子。
经过一个胡同口,听到吵吵嚷嚷地聚了一堆人,桂花好奇地顺着缝隙往外察看,一眼就发现了忠良也在人群里,心脏不由的悸动了一下。
毕竟是自己如醉如痴地喜欢过的人,曾经无数次走入自己的梦里。即便是场一厢情愿的爱恋,可他在自己一片空白的心底留下的烙印,很难一下子抹去。
忠良看起来有些萎靡,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或许是亲事屡屡失败,对他的打击有点大吧!
本该是迎亲的人,如今却变成了看热闹的,跟意气风发的新郎官文忠相比,倒逊色了许多。
桂花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忧伤,希望忠良能够认清自己,以后找个适合他的媳妇。最好是他大嫂、忠厚媳妇那样的,才能够少受点苦。
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幸福。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喜怒哀乐汇成的青春年华。很多东西,真正属于自己的是在梦里。
随后,送亲的队伍直奔文忠家,在鞭炮声中,早已等待多时的众人把新媳妇迎进了门。
有忠良的例子,在出发之前,秋丫爹就嘱咐大家:“桂花以后是人家媳妇了,男方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千万要多多包容,不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改变不了什么,还把自个儿搞臭了。”
文忠家欢天喜地,终于娶媳妇了,而且是自家满意的媳妇,所以尽量把事情做得周全,正所谓两好嘎一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天忙下来,累得腰酸背痛,桂花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晚上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项目——闹洞房。
日落西山,屋里屋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半大孩子居多,除了想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最大的心思在抢喜糖上。
见围观的人太多,老宋头装上几把事先准备好的水果糖,喊了一句:“想吃糖的到院子里。”于是孩子们潮水般涌到外面。
老宋头把手中的糖块尽量高抛广撒,随着糖果落下,孩子们全都猫下腰、满地摸索着。
能摸到一块就已经兴奋不已了,如果有幸多摸到一块,简直像中了大奖。
糖块撒完,很多孩子没了念想,也就撤了,这样就疏散了一部分,不再那么拥挤了。
新房炕上放着一张桌子,摆了几盘毛菜,都是坐席吃剩下的,重新合并在一起。还有一壶酒、几个酒盅。
‘闹洞房’的几个毛头小子,因为婚礼的气氛烘托、荷尔蒙升高,没完没了的出难题、恶搞新人。
作为新娘的桂花,不能急也不能恼,这是秋丫娘一再叮嘱过的,怕她火爆脾气上来,让人下不来台。所以桂花憋着满肚子火,还要强装笑脸。
终于等到他们因为躁动而无处安放的灵魂疲乏了,再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桂花跟文忠也提不起精神配合他们了,才余兴未消的离开。
最后只剩下新婚夫妻,开始了二人世界,文忠先检查一下房间里的犄角旮旯,看看是否藏着人。
再打开房门观察一番、有没有好奇、淘气的大人孩子遛墙角、听窗根。
终于一切搞定,没发现任何情况,开始焐被睡觉,进入最实质的阶段。
桂花却里里外外一件衣服都没脱、就忐忑不安地钻进了被窝。
因为她心里明白,新婚之夜所谓的睡觉,其实才刚刚开始。
文忠自恃多读了几年书,在这个温情时刻,想营造一种浪漫的氛围,一改往日憨厚老实的形象,甩掉衣服,靠近桂花,笨拙地跟她说了句:“咱们真正结合吧!”
此话一出,桂花马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把文忠一下子整不会了,又赶紧好赖披上衣服,满脸窘迫地问道:“那……那该咋说?”
桂花见他狼狈的样子,再加上愚钝的语气,更是笑的停不下来,最后文忠也一下子破防了,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桂花虽然好奇又期待,但就是不肯脱掉衣服,好像要守住最后的阵营,不肯轻易把自己交出去。
她清楚地知道,从出生到现在,自己马上就完成了身份的转变,再也回不去了。
文忠有点着急,动手帮她,但是怎么也解不开她那系了几道死疙瘩的大红布裤腰带,最后满头大汗、略带嗔怒地问了一句:“干嘛不用根铁丝拧上?”
桂花不为所动,梗着脖子娇嗔地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你能把我怎么样?不信你敢跟我来硬的!
文忠见桂花粉面含春的模样,更加情切,只能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