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桂从青富家出来,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幸亏天黑看不见她的脸色,不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回到家里,打开房门,朝院子里‘呸、呸’吐了两口,以去掉晦气。
出门时以为马上就回来,所以连门都没锁,没想到被人‘卡了脖子’、耽搁这么久。
进到黑黢黢的屋子里,半天才摸到电灯拉线,没好气地使劲扯了一下,灯泡亮了,拉线绳‘噔’地弹到了顶棚上。
又里屋外屋四处查看了一番,怕有什么人躲在暗处,之后才插上门。
顾不得炕还是凉的,李月桂从被垛抻下一套行李,胡乱铺开之后钻进了被子里,心里有气无处撒,用力‘噔噔’踹了几下,恨不得脚下就是桂花。
今晚时气不济,碰上那个刁钻刻薄的煞星,不但被她胁迫着损失了一笔钱财,还在青富两口子面前颜面尽失。
李月桂气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持续恼恨了几分钟,只觉气串两肋。
随即心思又转到了青富身上,马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
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青富的冷漠,看来他听到自己发出的暗号了,是故意没出来。
没有其它原因,可以笃定他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因为跟桂花一起进了他家之后,自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正眼看自己。
李月桂又回想起那激情缠绵的一夜,两个人都欲仙欲死,一直折腾到天亮才分开。
她闭着眼沉浸了好一会儿,久久不愿走出来。
待回过神来,忍不住骂了起来:那个没准屁眼的臭男人,调腚就翻脸,自己竟然还鬼使神差地去犯贱。
就这么跟青富拉倒了,她有些不甘,自己这儿又不是花街柳巷,凭啥他来去自由?
最重要的是舍不得青富带给她的愉悦,他浑身散发着的那种强悍的男性魅力、让她无比陶醉。而在大军那里,这些感觉早就被他恶俗掉了。
可要是他从此不再搭理自己,起码秋丫爹的工钱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来要了,那么自己也不算吃亏。
心中无暖,指尖清寒,一直在得失之间衡量的李月桂感觉浑身发抖,奇怪怎么这么冷?分明节气还没到冻手冻脚的时候。
其实她不晓得,由内而外,她都缺乏温度。这个人生性凉薄,从来只考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一阵阵袭来,可她却一直无法踏踏实实睡去,半睡半醒中,脑子里不断的闪现出一个个画面。
最初是青富那张摆给自己的臭脸,也许想多了?他是怕被别人看出端倪,没准一会儿就来敲自家的窗子。
可他对桂花分明很热情,看来就是专门针对自己,故意要划清界限。
然后是大军那张变换无常的面孔,自己只要没什么过错,就会被他百依百顺的宠着,豁出一切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
转而发现了自己勾三搭四、对他不忠,又凶神恶煞般对自己拳打脚踢。
还有村子里几个跟自己对心情的婆娘,关系好到扎窝子抱成一团,可劲哕巴别人。
可怎么突然都躲着自己,好像生怕粘上她们似的。
这些画面不停地变幻,脑子被弄的好乱。
一睁眼,感觉天已经亮了,马上又想起昨晚的事:怎样才能把吃的亏找补回来?又该如何二次吸引青富,让他重新迷恋自己?
左思右想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老高了,才发觉自己睡了一宿凉炕,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起来,咋也得糗口饭吃、顺带把炕烧了。
出门走到柴禾垛跟前,突然,心脏像漏了一拍,一个恶毒的想法瞬间蹦了出来:这个时候,每家都堆着一个大大的柴禾垛,要是……
想到这里,李月桂一下子兴奋起来,抱柴进屋,先温了半锅泔水,等提着泔水桶去给猪添食,看到圈里的猪饿的吱哇乱叫,眼睛倏地一亮,忍不住站在那里又想入非非了……
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点了仇人的柴禾垛或者往猪圈里扔点拌了药的干粮,让他没了柴禾冬天烧大腿,没了猪肉过年啃手指头。
伫立良久,李月桂才察觉自己因为心存恨意,一直绷紧的脸颊已经有点发酸了,随即脸上闪过一抹邪魅的笑意。
让谁家遭殃呢?首当其冲是桂花那货,其次就是她姐姐家,再者,如果刘青富那个王八蛋从此以后跟自己一刀两断,也不能让他好过。
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自己还不想这么轻易放弃他。
转念一想,一旦出事,这几个人会最先怀疑到自己身上,不过可以等上一段时间,让昨晚的事慢慢淡化了再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他们跟别人有了嫌隙,自己趁机动手,嫁祸于人。
想到这里,李月桂感觉心情舒畅多了,虽说还没付诸行动,起码有辄了,已经有了些许报复之后的快意。
“月桂,一个人站那儿发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