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大驴子对刘凤英还有些余情未了,就算他俩从来没有任何瓜葛,人命关天,又是在自家出的状况,搁谁身上也无法淡定。
听小个子男人说有办法,立马盯上了,见他支吾着不肯痛痛快快说出来,恨不得伸手扒开他的嘴,把他肚子里的话掏出来。
小个子还是有顾虑:“嗯……不过这招有点损。”
胖大嫂:“救人要紧,有屁就快点放!”
小个子这才下了决心:“灌屎汤子。”
众人心领神会,这确实是个催吐的好办法。
旁边又有人插嘴:“可是……冰天雪地的,茅坑都冻成了一坨儿,到哪儿找去?”
胖大嫂附和道:“说的也是。”
‘大驴子’把目光盯在了自己的几个女儿身上:“快点,去拉屎。”
女儿们捂住鼻子,一副恶心的模样:“现在没有。”
‘大驴子’吼了一声:“都去挤,不信一点没有。”
这时候有人说道:“不用,我拿镐头去茅坑,咋还不能刨下些来?”
一切准备就绪,几个人死死地按住刘凤英,她快速地扫了一眼面前神态各异的几张脸,挣扎着说:“别……不用……我自个吐。”
可是大家已经卯足了劲,有恨她的,有烦她的,更有恼她的,毕竟她罪不至死,正好有了作弄她的机会,决计不会放过她:
“吐不干净白扯。”
“咋能拿自个的命不当回事呢?”
“你今天若是死在这儿,这房子以后也甭想住人了,还不得天天闹鬼呀!”
众人七嘴八舌,手上并没闲着,刚刚被咬了手指的胖大嫂,狠狠地捏住了刘凤英的鼻子。
不一会儿,刘凤英憋的只能张开嘴巴,大家顺势把掺了泔水的半尿盆稀粪汤子硬生生给她灌了进去。
接下来刘凤英开始‘哦、哇’地吐的昏天黑地,等吐不出来了,旁边的鲍广杰媳妇赶紧给她递上一缸子凉水。
刘凤英‘咕咚、咕咚’几口猛灌下去,然后又接着吐,反复几次,喝了足足有半桶水,估计这下胃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了。
鲍广杰媳妇念在刘凤英跟秋丫娘是一个村的,并没像其他人那样欺生。
见她被折腾的够呛,心里有点同情,用温水投了一块毛巾,帮她把脸擦干净,并把她额头上已经凝固的伤口用一片旱烟叶粘住。
刘凤英感觉苦胆都吐出来了,人也虚脱了,‘大驴子’对众人说道:“没事了,让她歇一会儿,喘口气,大家先回吧!改天来家里撮一顿。”
刘凤英无惧一道道鄙视的目光,怯懦地看着‘大驴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吕,送我……回家吧!”
小寡妇见她没了危险,阻拦道:“不行,我看他敢去?”
刘凤英恹恹地威胁道:“好,要是……硬让我自己个儿走,没准我……我就死在路上了,你们……寻思着办吧!”
‘大驴子’并不理会她俩,把大家送走后,返回来大咧咧地问刘凤英:
“现在就回去能行吗?要不先到炕上躺着,一会儿吃点东西,等好些了再走?”语气虽然不够温柔,好在还算体贴。
刘凤英瞟了一眼站在旁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小寡妇,抿了抿嘴,挤出一抹干涩的泪水,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怜兮兮地央求‘大驴子’:“她能容的下我吗?还是送我走吧!”
她要趁热打铁 ,把‘大驴子’拿下,不然自己岂不白遭了一回罪?
‘大驴子’瞪了小寡妇一眼,殷勤地拿上些铺盖,把车厢垫的软软的。
刘凤英见了,内心狂喜,瞬间腰杆直了许多,被嫉妒恨填满的内心也逐渐腾出了空隙,好像随着先刚的呕吐一并宣泄掉了。
趁‘大驴子’不注意,她得意地看向小寡妇,‘切’了一声,露出满脸的轻蔑。
小寡妇气的上前朝她‘呸’了两口,恶狠狠地瞪着她正想说什么,被折返回来搀扶刘凤英的‘大驴子’看了个正着,骂了她一句:
“没人性的东西!看来以后我还真指望不上你。”
“你个大叫驴,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吗?她说的话你还当真了?听听就好,她是在诓你,她才不死呢!”
‘大驴子’故意戏谑道:“有钱难买我愿意,今晚就她了!”
刘凤英或许是所有人眼里的坏种,却是他放不下的女人,虽说有了新欢,但这个旧爱在他心里依然没有掉色。
大家给刘凤英施用的催吐方法虽说有些恶作剧性质,不过还真管用,起码卤水的毒性不会残留在胃里。
刘凤英磕破了额头,又吐空了肚子,面色苍白,眼窝也陷了进去,看起来有些脱水。
想想被灌下去的那些恶臭的粪水,还是有些恶心,但委实不想再吐了,嘴里发苦,头昏眼花并伴有耳鸣,总之打从来到这儿,就没消停,早已让她身心俱疲。